围观众人听得张元这样说,都吃了一惊。
这女子平时形象素来冷口冷面,如同杀气四溢的寒冰,车队诸人实在难以想象她居然会在大战之际色诱张元。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女子剑眉倒竖,星目瞪圆,声调已经不再冷酷,而是怒气勃发。
她本来受过严格训练,与人对战时,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罢手,只会借机抢攻。
因此江湖中、官府里,由于叫出“少歇”,“且住”,“姑娘好武功……”之后被她所伤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她的逻辑是,不打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我又没答应,自以为是,砍死活该。
但张元居然说自己色诱他,如果还是不闻不问,埋头进攻,这么多人风言风语,那便麻烦。
“你说什么?说话啊!”她继续厉声喝问。
刚才她射出剑鞘,正要趁着长剑锋锐大增之际,延续原有攻势,本来是个妙招,没想到被张元嘴炮所阻,此刻越想越气。
“此处你们人手太多,我施展不开,你真想分出胜负,敢和我到那边田地么?”
张元不答她话,转而向路边几十丈外的一片菜地指了指。
女子恨不得立刻把他砍成两段,看也不看,怒道:“你当肥料是咎由自取,但刚刚乱说什么?”
张元向远处曲非烟一招手,喊道:“嘎子,我们到那边!”
曲非烟点点头,当先向田边走去。
“别想跑!你们两个去围住她!”
华服青年喝道,随即被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道:“你怕我杀不了他么?”
他不敢直撄其怒,只好讪讪地将举起的手掌又压了下来。
张元这才朗声道:“姑娘剑法精奇,战意凛然,在下谎称姑娘轻薄,实不得已,只是为了尽兴一战,还请谅解。”
说罢不等女子有何动作,率先倒退着纵向那田边。
华服男子悄悄下马,叫来数个随从,低声道:
“二姐跟他打时你们掠阵,别离的太近,但他们如果要逃,你们就跟二姐一起追上去,那男的杀了就杀了,女的必须活捉。”
他突又想到,这小子武功奇高,如果能把他活捉毒哑,说成蒙古或倭寇派来刺探的高手,岂非大功?
再不然,大伯正要向圣上进谏“推宗令”,拿他做个榜样也好。
于是又道:“你们拿上连弩,最好也别杀那男的,留一口气。”
众人点点头,各自准备。
那一边,女子已经跟着张元来到了田地旁边。
放眼田间阡陌交通,路埂纵横,心想你无非是想在不敌时借助地势起伏,逼我蹿跃露出破绽,我留意便是。
她此时已恢复原来冷冰冰的样子,突然反手“嗤”地一声撕下左手衣袖,露出了雪白的臂膀,隐约能看出肌肉线条。
张元一愣,“真要色诱?”
女子这次再不答话,剑光闪动如一泓秋水,清光四射,笼罩了张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