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初六之后,张伟基本上没有出门,开始试图在家里温书。
但由于家里的厢房阴暗,房间外面又过冷,能正常看书读书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再加上家里或邻居时不时因各种农事或其他琐事的造成的干扰,所以在家读书的效率委实不高。
不过私塾要过了年十五再开门,所以没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好不容易过了元宵节,张伟正准备去私塾,村长来村里贴了公示。
告示公告了大顺四年的赋税和徭役情况。
往年张伯山都是听里长或者村长说告示里是什么内容,今年趁着自己儿子在家,赶紧拉上张伟一起去看告示,并让张伟把告示念给自己听。
按大夏的律法,张家这样的农户,所要上交的赋税分为田税和杂税。
田税又分春秋两税,十五税一,可以折银上交,这个没有什么变化。
只要老天爷不要太过分,这个正税对自己种自己田的农民来说也不是太大的负担。
杂税对张伟家来说主要就是那二十颗橘树所结的橘子,反正镇上的税司定是的每年五百文,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
对张家来说每年负担的重点就是徭役。徭役的重点是里甲役和均役,里甲役就像是在当地镇村的劳役,要出一个月义务劳动几天,要么折银,官府去请人专门来做。
每年的里甲役要出劳力一个月或者折白银一两左右。
均役是全县范围的集体劳役,一般时间都是非农忙的一个月左右。
均役每次任务都不同,如果要折银也是不同的价格,像最普通的修直道一个月,或给驿站喂马一个月,可能只要两到三两银子,如果重体力的开山路或出夜活的巡夜就需要五到六两。
至于需要跨县的长途劳役比如运送军粮,本朝太祖认为太过残民,已经改用其他专业方法解决。
今年的均役是去县最西边的水东镇修理大坝,昭陵水库的大坝正好有一段在武隆县的水东镇境内。
所以武隆县每隔几年就要出人出工维修维护大坝,昭陵水库已经修好快五十年,三十年前出现过一次中等规模的决堤。
上次修大坝时就有人发现大坝底部损坏的地方有很多,这两年也一直有小范围的决堤,现在坊间传说这水库随时可能出事故。
均役三年一轮,今年轮到伟家了,张伯山听到今年轮到自家服修大坝的徭役,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周围有听到的人家直接就大哭起来。
这么危险的劳役如果亲自去修,劳累不说,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如果折银,这危险种活愿意干的人太少,价格肯定会奇高,官府的经办人员说不定也会趁机捞一把把折银的价格再次抬高。
也难怪张伯山等轮到的人家这么着急,好好的一个温饱之家,很有可能就这样让一次徭役就毁掉了。
张伯山一回到家就低声叹气起来,等李春花回来,张伯山就把消息告诉李春花。
李春花一听也急了:“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别人都说这大坝可能要塌呀。”
张伯山:“唉,看看吧,能不能花钱找人吧。”
张伟这时候也回到家里来了,张伟听到父母的话,想了一下然后对张伯山说“爹,咱一定要花钱去抵工,多花一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