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辰又看了看书桌上堆积的信封,那深邃的眸子暗淡了几分,很快他又将那副神色收去恢复了以往意气风发的笑道:“给本王吧,时机到了,本王自然会拿给她。”
冯其也没有作多想将那封信拿给了李思辰,毕竟他跟了李王这么久完全是丝毫不敢乱去揣摩自己家主子的心意,李王的心思总是那么深不见底让人摸不透。
李思辰看着那封信沉思了良久又将信封放回了那堆积的信件之中,转身走去了窗台看着自觉飞回鸟笼的渡鸦。
手伸进了鸟笼里面将绑在腿的竹筒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卷纸,摊开后便是简洁的几个字:“人已寻到,约7日归。”
看完纸条后他便一同撕碎丢进了香炉里面,此刻的那清香顿时夹杂着一股燃烧的纸味让他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不一会便感觉到全身刺骨的发痛让他有些站不稳连忙扶着桌子坐了下来,拿出袖子里面的药瓶手微微颤抖的到处几粒药丸后连忙服用了下去,那痛感便顿时慢慢退散而去。
他顿感有些疲劳的用手撑着脸,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思绪顿时渐行渐远渐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思辰,你是长子,你必须稳坐这天下,即便不讨圣上的欢喜也无事。”
“只有权力才是一切,为了权力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并不可耻。”
“可是,母亲,父皇他从未正眼看过我们一眼,是不喜欢我们吗?”
“他的心不在我们这些后宫中任何女人身上,若是她诞下了男孩,那绝对是天子的候选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你必须成为皇帝,母亲所做的这一切便值了。”
“比起成为皇帝,我更希望父皇可以正眼看我们一眼,我希望母后你能幸福。”
“我不需要这些,我只需要你成为皇帝,这是姑娘家才应该思考的事情。”
“你必须成为天子,必须成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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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王府比平日寂静不少,苏晚瑾躺在床上有些无所事事的望着那微微飘动的纱,明明大脑空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或许是白日喝茶多的缘故,毕竟琉棋总是怕自己渴着,桌上的茶盏无时无刻都是满杯的,而自己也闲来无事便也是不停的喝着热茶。
与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如做一些什么,她这样想着顿时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又不自觉的轻咳了几声,踩在那木质的地板都冰凉不已。
为了早日把原主的身子养好,苏晚瑾还是决定好好的穿上鞋子又披了一件稍厚的褙子在身上,好在琉棋也是习惯性的在桌上留了一盏烛火,虽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照亮房间内部的一切。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蝉鸣的声音让人有一些烦躁,不过很快那阮的琴声便掩盖过了那令人的烦闷的蝉鸣。
大晚上还不睡觉又弹阮的,能有这雅兴也只有李思辰了,她这样想着反正也是闲着与其一个人安静的倒不如找人聊聊天。
说不定还能顺便套出李思辰最初想要杀自己的理由,这样想着的苏晚瑾又换上了那件浅粉色的侍女服装,将散落的青丝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后便寻着那音色清冷的琴声而去。
也不知是在廊内乱晃悠了多久也没有找到声音来源的地方,苏晚瑾顿时觉得有一些心累起来,同时走的身子都开始冒汗。
而后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倚靠在那木制的围栏望着廊外的月色发起愣来。
廊外一眼望去便是一座大型的荷花池,弥漫的荷花的清香味,蝉鸣与蛙鸣声声不止,时不时又传来鱼儿跳动水面发出清澈的叮咚声。
苏晚瑾一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同拿起那把鹅黄色绣着桃树与仙鹤的团扇扇起风来,缓解着热意。
刚冒完汗要是又脱了外衫,一热一冷那肯定又要感冒了,想到这里苏晚瑾还是老老实实的把衣服穿好。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曲便突然停了下来,正闭眼沉思听曲的苏晚瑾,随着曲子一终也同时睁开了眼便看到对岸的李思辰放下阮站起了身子。
这荷叶繁茂,他起身也只能看到苏晚瑾半个脑袋,苏晚瑾正想着要不要跟他搭话的功夫李思辰便转头望见了廊内的人有一些愣随后便笑道:“苏晚瑾?”
听到他疑惑又确认一般的呼唤,苏晚瑾便不自觉的站起了身子,只见李思辰正站在亭内,凉亭外出挂着薄薄的白纱给人一种朦胧感。
李思辰身着蓝灰色的衫显得有一些随性,原本散乱飘逸的乌发此刻被扎成了一个马尾给人一种别样的风情,柔美却不失刚硬。
那似鸡蛋一般白皙的肤色,细眸微眯勾人心弦,薄唇轻言细语似魅惑的低语,嗓音干净沉稳的同时又蕴含着笑意。
月色映照洒下来,显得他此刻的身影极其单薄与孤独。
看着他今夜难得将散发扎成马尾,虽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苏晚瑾还是在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啧啧赞叹李思辰那副极好的脸,如若壁画上的神仙成真。
他一身自带的出尘不凡,却是沦落在红尘之中最重的人,恐怕光是情人也根本数不过来吧
苏晚瑾连忙把这种花痴的想法丢出了脑外的功夫,李思辰便已经先一步脚步轻盈的踏过荷叶筑成的桥梁跳入了廊内,也丝毫不失风度。
见他来苏晚瑾也不在好说什么又想起来一般开口道:“还不吃解药?”
李思辰愣了下又带着那似有似无的笑问道:“本王早已经服用过了,倒是你大晚上的不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苏晚瑾继续拿着团扇扇着风看着他又道:“你不也大晚上不睡觉的在这里弹阮吗?所以我便来听听。”
李思辰听到她的话明显感到意外,苏晚瑾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同时站起了身子,刚想开口问话的功夫李思辰便率先一步揽住她的腰往凉亭的二楼跳了上去。
她有些傻了眼却丝毫不敢乱动,生怕乱动一下便会跟着李思辰一起坠入那繁茂的荷花池中。
将苏晚瑾放了下来,李思辰便指了指中央位置的坐垫开口笑道:“今日本王心情不错,想听什么你可以直接点。”
看着李思辰说完又一跃而下没了身影,苏晚瑾有些紧张起来连忙往围栏走去,便看到李思辰此刻已经抱起了阮又翻身一跃跳了上来。
看到这一幕苏晚瑾顿时忍不住吐槽起来道:“就是说既然有两层的话,修个楼梯也没什么的吧?”
李思辰挑了挑眉直接坐在了围栏一边看着她无语的表情继续笑道:“本王喜欢,这样就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她又忍不住笑了笑跟他打趣起来:“我若是想上来打扰你,我大可也可以直接在外面驾个梯子爬上来。”
李思辰听着这些稍稍幼稚的话,那脸上的表情不变同时耐心回道:“某人如此的话,那本王也只好在那楼梯上稍稍动动点手脚了。”
苏晚瑾笑了笑便在那里坐了下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又是琵琶又是阮的,王爷倒是好风雅啊?”
“说起来圣上他也会筝,难不成你们两个是同一个师父出来的?”
李思辰看着那把精致的阮听到这话后又抬了头表情意外起来:“看样子你已经听过殿下的筝了?”
她点了点头回想起那琴声不禁赞叹起来又开口道:“那日出宫前夜。”
“听了几曲,确实不错,你们两人看样子关系不错吧?毕竟李大将军可都不会这个呢?”
“你很看重殿下?”
李思辰看着她突然贼兮兮的笑容问着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语随后便拨动那手中的阮。
他不语苏晚瑾便也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那琵琶声来,与那晚在画舫不同的是此刻的曲子更多的是孤高与清冷刚好映照此刻寂静的环境与月光。
弹曲最高的境界便是那曲子的氛围能感染到听曲的人,苏晚瑾听着这曲突然构想自己往日的人生不禁有些忧郁的叹了口气又见桌上的酒壶便毫不客气的倒酒喝起来。
“阿辰,我不需要你为了讨好我而学乐器这种东西,你只需要成为元储。”
“你可是男儿,怎么可以碰这种姑娘家的东西?”
“又是德妃那个人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是吗?”
“那个女人,仗着自己的儿子独得圣上宠爱便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可是德妃娘娘说,父皇他........”
“这一切都是骗你的,只是为了让你更加不受圣上的宠爱而已,这样她的儿子就可以一直讨圣上欢喜了。”
这些回忆一旦被勾起,他突然眉头紧皱,琴弦顿时便跟着走了音,突然又在心里质问自己如今究竟在干什么。
但很快又自我开导一般明白了,那就是她眼里只有元储的位置,而自己只是工具。
听琴弦走音,又注意到李思辰心绪已经游到了天外,眉眼紧促一团明显心情不太好,她放下了酒杯走了过去在眼前晃了晃开口道:“李王想什么呢,琴音都跑调了。”
他收回了思绪,又抬眼看着眼前好奇的苏晚瑾摇了摇头似不想解释什么放了琴道:“在来玩一次如何?骰子。”
“本王已经知道你是何手段了。”
苏晚瑾微愣故作不明白:“什么手段?”
“你我心知肚明。”
他再次笑道,又拿出那个锦囊丢在了桌上。
她细细的看了看锦囊,里面不正是自己的常胜道具吗,顿时傻了眼,之前还纳闷丢哪里去了原来在他的手里。
“若你赢了,本王便告诉你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如何?”
听到这里苏晚瑾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好,只能用这个道具说话算话。”
“自然是。”
“不过公平起见若是输了的话,可是也有惩罚的。”
两人话音刚落便不过多废话玩了起来。
本以为这妥妥是送分局,更何况这骰子还是自己常用的常胜将军,没想到的是现实总是这么的残酷。
就在苏晚瑾连着喝着10多杯不禁有一些傻了眼,直接不押了拿着骰子开始细细研究起来,的确是自己丢的,可是为何就是猜不准?
她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眼含笑意的李思辰,企图能从他身上翻出什么刷老千的证据。
那酒中带着青梅的酸甜,既不辛辣也不重如同喝饮料一般。
他看着苏晚瑾那双醉眼朦胧面泛桃红,微红的唇吐息之间都夹杂着青梅子酸甜味。
一头乌发用簪子扎着丸子头却还是有细细碎碎散落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前与侧脸处。
见她摸不着头脑的四处张望,实在找不到的表情,李思辰不自觉的有些笑了笑问道:“可有找到什么?”
苏晚瑾虽然满是不理解却依然还是有一些誓不罢休的心态,先是思绪了一会便又伸手往他的腰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