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本就对刘祈安无意,或许也可以趁着机会让他死心,想到这里她直接一把挽过千面狐的手,带着从容平静的笑道:“是的,我花钱买下他了,他会跟在我身边一辈子。”
话语刚落,刘祈安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仿佛刚才的温润如玉与委屈从不展现,一把手将她拉着离开,又以防千面狐跟上一般对他回以礼貌与温和的笑:“朕私下有一些事想跟苏姑娘谈谈,你明白吧?”
碍于皇命权位施压千面狐只能眯眼笑了笑老老实实的站了原地。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些呆住又连忙想要挣脱开他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还请殿下自重?我已不再是贵妃。”
刘祈安没有回应她,那眉心紧蹙微微带着怒意却依旧好看至极,他不语一直拉着苏晚瑾往荷花池一旁的墙边而去,不一会儿才松开手。
她揉了揉发疼的手刚想要抱怨的功夫,刘祈安便再一次步步紧逼。
面对靠近,苏晚瑾不自觉心虚后退了几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他直逼近至墙壁。
刘祈安脸上布满怒意与醋意,又一把抓住了那只想要推开自己的手。
压迫感袭来让苏晚瑾不禁有些窒息的感觉,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他问道:“殿下这是何意?我已与你和离,理应当也要保持距离才是。”
“阿瑾,既如此,我要带你回宫,现在便与我回去。”
“我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会回去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她神色坚定开口道。
“早知如此,朕就不应该放你离开,那人是谁?”
那股清香的茉莉不断的袭来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两人那过近的距离,但是为了让刘祈安死心她还是继续坚定答道:“刚刚说的一切便是事实。”
他听这如此冷淡的态度顿时更加不悦起来,又贴近了几分距离,似随时都能亲上一般,那好看的容貌足以让人感到窒息,就连抵抗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苏晚瑾很快便再次反应过来,想推开他,不料那手又再次被抓住。
转眼一看便是千面狐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而他此刻正抓着她的手笑道:“殿下继续即可,就当我不存在便是。”
他出现的突然,苏晚瑾甚至看到刘祈安的脸上有一瞬间黑了下去,又松了手对千面狐道:“你就是之前那个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
一想到眼前这人是采花贼,而苏晚瑾又跟他走的如此之近刘祈安又连忙看向她担忧问道:“他有对你做什么!?”
“某人不装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
千面狐的声音在次响起,随即便松开了苏晚瑾的手,再一次阴阳怪气的起来。
刘祈安看他的样子同时将苏晚瑾往自己怀中拉近了些,生怕心爱之人被眼前那人夺走。
看着刘祈安不悦的神色,千面狐无奈的摊开了手又继续笑了笑无奈道:“大小姐该出发了吧?”
心里面却也是奇了怪了,一个堂堂天子身边又不是没有漂亮姑娘,干嘛一定要死磕着苏晚瑾不放。
“什么意思?阿瑾你要去哪?身子才好的功夫。”
经一提醒,她顿时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又从刘祈安怀中出来,无奈的笑道:“你来这里自然不是单单来见我的吧?”
“我打算去找许大人,将他带回来。”
“我离开这段时间,李王就靠你看着了,李大将军也不在,他此刻又是背腹受敌。”
刘祈安听到这话有一些愣住很快严厉的表情驳回道:“朕会派人去寻他,你何必急于这一时?你身子本就还未好全现在又要去冒险……”
“我自己的身子我有数,许大人本就因为我而如此,我也已经答应吴先生,不可能反悔的。”
她打断了他的话又继续道,说完便不留情面要走的意思。
刘祈安连忙抓住她,那副严厉的神色不见此刻反而更多的是哀求一般:“你一定要去吗?有时候就不能考虑一下自己吗?”
千面狐知道他确为真情实意,喜欢上苏晚瑾受伤的都会是自己。
顿时不禁感同身受叹了口气郑重握拳对刘祈安道:“圣上放心,草民会一同前去护苏姑娘周全。”
“我本就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之人,自然会熟悉些。”
刘祈安听到千面狐既然也跟着要去,心里却是满满的妒忌,只觉得他是在跟自己炫耀,自己也很想跟在苏晚瑾身边,奈何自己却是一个皇帝。
虽说有可能是情敌,但见苏晚瑾态度坚决就如同那日要出宫的神色一般也只能认栽松了手对着千面狐道:“事情办成,朕会重赏。”
千面狐摆了摆手笑道:“无所谓,这本就是小爷的活。”
“苏姑娘你在这里啊?可算找着您了。”
“哎呦!参见圣上。”
冯其从廊内探出个头来,看见三人都缩在墙角里面有些傻了眼,又见刘祈安也在又连忙行了一礼。
刘祈安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后又似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李王,他如何了?”
冯其叹了口气又道:“现在一直昏迷的状态,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她听到这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心想着看样子这次若是事成之后回来便要亲自去找一下江栩竹了,不过首先还是先把许京墨找回来要紧。
见苏晚瑾已经换好这一身行头,冯其便让两人稍等片刻,不一会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剑与荷包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阿瑾你现在便要走了吗?不先停歇一会?”
刘祈安她忍不住问道,苏晚瑾却只想赶紧离开,否则真的会被刘祈安那副魅惑人心的脸动摇。
冯其将剑递了过去又道:“这是王爷一向最爱的佩剑,苏姑娘拿着也可防身过路用,还有这些盘缠路途遥远总是要带些钱好。”
“怎么说你也是为了王爷才如此,都是姑娘您应得。”
千面狐原以为苏晚瑾还要推脱几番好意,却不想她丝毫不客气的接过那把轻盈的佩剑与那袋银两随手丢给了一旁的千面狐开口道:“走吧。”
她本转身就要走,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回头对刘祈安还是不放心道:“李王那边靠你了,寒鸦阁有卧底未除不一定靠谱。”
刘祈安意味深长的看了苏晚瑾手中的长剑,听到这声嘱咐郑重的点了点头又似想让她放心一般继续道:“朕会看着的,只是阿瑾你切记保重身体……”
“负责此事之人来报,据说许京墨是在下南的路上消失了,你们或许可以一路南行。”
“我知道了,在不走就出不了城了,先行一步,也替我跟李王道一声谢,冯总管。”
冯总管回了一句自然是后便送两人从东院的后门离开。
出了府门口四周环境到还算偏僻,路上行人更是稀少,千面狐此刻显得慵懒的舒展了身子,见苏晚瑾如释负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千面狐又坏笑的凑了过来问道:“干嘛?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怕这位故人?”
“不过你们也算是同床共枕一段时间,怎么就和离了?看圣上好像似乎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她听到这里直接不爽的看了过去,又有些头疼的叹气答道:“我自然是明白殿下的心意,只是我无心顾这些,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是最好的。”
“好在这次有借口离开了王府,否则到时候真的是坐立不安。”
“哦,难怪你刚刚如此配合我的玩笑话,原来是想回绝殿下的心意啊,你可真的是胆子大。”
千面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对她笑道:“不过苏晚瑾,为什么你身边明明围了这么多人还会觉得孤独呢?”
她被他的问话有一些没反应过来,再次反问他道:“什么意思?”
见她明明身在中心却不自知,千面狐便也不在点破只是随意笑了笑回了一句没什么后便结束了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为了准备正式上路,两人先到市集上买了马匹,又购置了马鞍干粮与水囊,熙熙攘攘的人群与叫卖声此刻却让她不禁感触起来。
听到苏晚瑾又开始咳嗽,千面狐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过来道:“公子,路途遥远也不好熬制药,吴先生特制成了药丸让我带着,也差不多是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快吃了吧。”
听他突然改口,苏晚瑾反而有些不习惯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将药丸放入口中,刚入口那味便苦的她眉头紧皱,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不已。
她想要吐出来赶紧结束这地狱一样的痛苦,但却被千面狐迅速的捂住了嘴。
不过这一副画面在外人看来反而是两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秀恩爱的画面,而且还是在市集这种热闹繁华的地方,感受到路人投来怪异的视线后,苏晚瑾连忙离千面狐远了一些又强忍着苦意将药丸生咽了下去。
看她窘迫的样子,千面狐忍不住笑了笑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南下的话,那估计要往最偏最深林的地方找了,只是南下这么大的地方,许京墨又在路途之中消失的了无音讯,那还真不是不好寻人啊。”
他的这些推测不禁让苏晚瑾再一次陷入头疼起来,自己一时口快答应将许京墨带回来,但是南边那么大块地方去寻一个人还真不好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方法:“打听当地的土着一个一个问过去,总能问出些什么吧?他这么大个活人四处流窜的话总有人能瞧见的。”
“就算是藏在深山里面的话,问问猎户说不定也能看到什么呢?”
虽然这方法不妥希望甚微,但是当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毕竟自己也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从这么大块地区精准的知道许京墨的位置,千面狐回忆了一会又道:“那我们就尽量往有村庄的方向吧,这样一个一个去打探打探村民或许总能问一些什么。”
吃了药后苏晚瑾才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筹备好一切后两人便不打算过多停留回了马市取了马匹便直奔城门而去。
只见那城门口大大小小的排着队,城门守卫正一个个的查看着什么,不一会他便注意到苏晚瑾两人顿时便喊道:“你们两个,哪里人要去何处?”
她先一步下了马,那侍卫先注意到她腰间的佩剑似透着打量的目光。
苏晚瑾先是咳嗽一声无意将那把剑微微遮住开口答道:“各位官爷,我本是武陵那边而来的,进京寻亲的。”
“如今亲已寻到所以便赶着带我弟弟回武陵。”
“哦,武陵大老远的跑这里来,看你们这一身行头到不像平常家的公子,可有通关文书?”
“自然是有的,不过这通关文书到有一些机密,官爷这边看看?”
她一边说着又走近千面狐身旁伸手,千面狐有一些懵逼突然便懂了这人情世故,将东西塞给了她。
那侍卫见苏晚瑾本就一身华而不实的行头,还佩剑怎么想都是替某位有权势的人办事也只能半信半疑的跟着往一边走了走。
见他伸手,苏晚瑾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拿出那一锭银子放到了他的手上,又合上了他的手轻声笑道:“我们是为某位大人办些事,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拿到那通关文书,此事机密还请莫要随意张扬便是,否则掉的可不止是你我的脑袋。”
侍卫看了看那手中实实在在的银两,又回想起腰间那把佩剑便将银两收了回去又道:“公子放心,在下自然不会提及,还望公子也不要随意将这次的事情说出去。”
守卫也想好好的严查站岗,可是奈何他出手实在是给的太多了,有这种好事为何不收。
她会意的点了点头,那守卫便示意一旁的人放行,两人这才再次上了马直奔离开了那座繁华的京城,城外虽依然有来来往往不少的逃荒者,不过他们的生活与衣食也算是得到了保障。
出了城后苏晚瑾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身后的千面狐道:“出发前我想先去个地方。”
千面狐无意见后,她便骑马直奔那熟悉又稍显陌生的地方,再次来到了青竹里看着眼前那年久的坟墓不禁感触至深来。
此刻千面狐也是出奇的安静只是站在苏晚瑾的身旁看着那座坟墓。
冯其刚送走两人不久,回院子内便撞到一位小厮,他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冯总管,大理寺的黄大人来了。”
冯其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又连忙带着讨好的笑直奔门口而去,又撞见刘祈安,他先连忙道:“殿下先进客房吧。”
刘祈安神色平淡开口问道:“什么事情?”
“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要先看了才清楚,还不带去客房落脚?”
刘祈安并没有随那姑娘去客房,而去先行一步往李思辰的房中而去,毕竟对面是天子冯其也不好多说什么直接往主院而去,又让人开了主门。
随着大门而开冯其调整了笑容便出了去先是对黄永年握拳行礼又大大方方开口问道:“黄大人今日拜访的突然,是为何事?”
黄永年也不跟他过多的废话一手便举起了那泛黄的通缉令开口道:“我本无意打扰王爷,只是最近接连收到举报说那歹徒千面狐窝藏在府中,为了王爷的安危,属下自然是先一步过来查看是否有异样。”
冯其先是故作惊讶又连连摇头笑道:“那小人就替王爷多谢大人的好意了,只是昨夜王爷喝了不少酒,至今未酒醒,无法接见众人,还请大人莫要见怪。”
他说完准备要送客之意,黄永年却出剑挡住了那还未关上的门,见冯其疑惑的表情他才缓慢的收回了剑又继续道:“搜查令也已经下了,还请各自莫要为难好,更何况你家主子是王氏宗亲理应作为表率吧?”
冯其看着那块搜查令牌不禁犯难起来,倒是不怕搜查千面狐的之事,那千面狐早已经离开了,唯一怕的就是若让黄永年知道王爷此刻已是中毒不醒。
那些反叛者得知此消息定会蠢蠢欲动起来,更何况还是在李将军回边境抵抗辽人入侵这种时刻,这搜查令也是先帝亲赐的权力,此令牌一出,不管王孙公爵,大官小官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便会被视为异党。
当年寒鸦阁便因为此令牌之事惨遭灭门解散,恐怕黄永年此次前来也根本不在乎千面狐是否在这里,他此次前来恐怕也是来探查王爷此刻的情况,好回去报信给陈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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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三皇子他在树上下不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若是闹到前朝去,皇上又该生气了。”
吴永生听到这里只觉得有头疼将书丢至一旁问道:“人在哪?还不快些带我去?”
宫女连连点头便带着他往御花园而去,还未见人便听到一道孩童哭声,与树下的嬉笑声,那树下站着四位稚嫩的孩童正看笑话一般看着树上爬着的人。
吴永生见这几人顿时怒斥神色严厉,手持着戒尺冲了过来大声道:‘我说今日这学堂怎么如此安静,原来你们几个捣蛋鬼跑这里来了。’
孩童时期的刘祈安见他那一副严厉的架势顿时被吓的眼泪汪汪起来连忙往后靠了靠,那可爱的五官让人看了都不禁气消去了一半。
苏晚瑾此刻也只是柔柔弱弱的神色又解释道:“是重阳哥哥说要跟人比试,请我们来当见证人。”
心里却是很明白,吴先生肯定是不会惩戒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