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阳此刻只觉得心痛不已,本以为发生了那种事就以为可以拥有苏晚瑾,不过却也是黄粱一梦空欢喜一场,就连那一瞬间短暂的拥有都是错觉。
他紧紧的抱住怀里拼命挣扎反抗的人,不想让她走,又知道这样只会将她推的更远,但是心里却好不甘心。
苏晚瑾想要推开他,就只会换来对方加重力气的抱紧,但还是止不住想要离开这里,熟悉的味道让她回想起那夜发生的事,心里的悲哀与恐慌再一次袭来。
“李重阳,算我最后一次请求你,松开我好吗?”
这一句话却并没有换来李重阳的心软,反而又让他多贴近了几分,将脑袋深深的埋入了苏晚瑾的肩膀处。
如此高挑的身材依靠在少女的肩膀上,给人一种莫名乖又稍怪的感觉。
“阿瑾,你一定要如此无情吗?”
“只要能获得你的原谅,我可以以任何方式赎罪,求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好吗?”
“我是真的对你用情至深,如果暂时你不能释怀,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一切过去了,等你愿意敞开心扉了。”
“李重阳,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从始至终我都只是将你视为友人。”
“友人.…...?”
“即便那晚后,你还是把我当做友人,甚至连一点情意都没有?”
他听到这里猛的抬起了头,眼里的震惊的神色完全退不去,看着怀中的人,怀中的人表情依旧显得很平静如水。
看着他依旧那副执迷不悟不敢置信的模样,只见苏晚瑾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悲凉多添了几分,李重阳越是如此心里的重担便越重,对于她来说,这种事无论多久都不会过去的,就算是要死也会无法忘却。
“李重阳,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怪你。”
“但是不代表这件事过去,只有如此才是最好的。”
苏晚瑾隔着面纱一字一句道,语气尽量克制的很平淡,同时又想拼命的推开他。
李重阳却不愿意如此,见他还不愿意松手,苏晚瑾也有些无力起来随后双手垂直的放了下来,同时又能感觉到紧抱自己的人呼吸声变的明显有一些沉重起来。
“我知道的,阿瑾,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如此的。”
“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要抓住这一点机会。”
“我只是不明白,究竟哪一步错了,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若是当时我执意求娶你,不让你进宫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这样我就可以把苏大人拉回来了?”
李重阳不断念叨着,嗓音低沉却又带着丝丝的颤抖同时还透着几分沙哑。
但这些话在苏晚瑾听来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心里明白的很,李重阳是不可能因为自己而有谋反之心的,更何况当时苏轼璃想将自己许配给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掌握更多情报罢了,而一旦败下来,李重阳等人也只会像目前这种情况一样杀人灭口,将自己蒙在鼓里。
“李重阳,我以为你从战场上回来已经变得稳重成熟了,怎么又跟现了原形一样了?”
“如果结果是这样子的话,我宁愿不要如此,阿瑾,不要这么冷漠好吗?”
“我会照顾好你直至一辈子的,就算你不愿意敞开心扉也没关系,不要在我眼前消失。”
“我真的害怕你离开,一想到你要离开,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看到你,我就感觉要发疯了。”
李重阳站直了身子,又抓住少女的肩膀不断开口道,语气卑微恳求已然到达了极致,就如同落下败仗一般,明明在战场上却是战无不胜的军神。
苏晚瑾拿起手帕擦起眼泪来,却不想在听他那些动人的告白果断打断道:“别说了。”
李重阳微微愣住,眼里布满受伤的神色想替她擦拭眼泪的手也停顿在空中,正当两人都沉浸在这悲伤的气氛时,只听到一声雄厚有力的汪叫声,而后又快步冲了过来。
“李大将军,寄放在我府邸的狗可以带回去了吧?”
“我亲自给你带过来了。”
一道柔和磁性的男声在巷口处响起,锦鸿见了李重阳那股兴奋劲完全不退,不断的吐着舌头留着哈喇子猛甩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但很快又围到了苏晚瑾的身边转圈圈。
李重阳见状连忙蹲下身子拉开了狗,生怕吓到苏晚瑾,但苏晚瑾却表现的并没有那么害怕的感觉,反而这一刻眼里有一种被治愈到了的感觉,浮现出一抹极浅又不让人察觉到的笑意。
“哦,看样子我来的不巧?“
“打扰到两位幽会了?“
洛亦水开口笑道,不巧便对上了苏晚瑾带着稍稍困惑与不敢置信的眼,对上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都僵了,很快便快步走了过去将苏晚瑾拉到了身后对李重阳继续道:“我本就一直在寻阿瑾,劳烦将军了。”
“走吧,阿瑾,跟我回去吧。”
苏晚瑾连忙将手抽了出来想要转身离开,再次看到洛亦水一刹那心里还是会莫名浮现恐惧。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李思辰与洛亦水这两人像极了,一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但起码不会对至亲下手,而另一个人则是为了权势连至亲都可以下手。
他看着苏晚瑾那副落荒而逃的神色,果断又强硬的拽着她反而走在了前面继续笑道:“不用走的这么急,我带你离开便是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李重阳连忙挡在了两人的面前,表情恢复了最开始的严肃质问道:“阿瑾你若是不想去便直说。”
洛亦水轻叹了一口气笑意渐渐的收了去以长辈的身份威压而下继续道:“李将军,阿瑾是我长姐的遗孤,也是我的侄女。”
“本就是我们府邸的家事,你何必要强行插手进来?”
“刚刚我家姑娘该说的话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她既对你无意便莫要在对她死缠烂打了。”
这一层身份顿时将李重阳堵的哑口无言,但在看到苏晚瑾那副有些惊恐的眼神转而底气又足了几分,同样回以犀利的目光继续道:“我已经说过了,若是阿瑾不愿意,不管是不是你们的家事我都有权管。”
“我不会让她带着这副表情被你拉着离开的。”
他一边说着便要伸手再次想要将苏晚瑾拉回自己的身边,却不曾想洛亦水像是先看出他的意图一般,又只身挡在了两人的中间,表情皆是无奈与苦恼的模样:“我与她确实在洛府发生了一点小争执,不过并无大碍。”
“她如今只是气不过罢了。”
“对吗?阿瑾”
还在困惑洛亦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之际的苏晚瑾便听到洛亦水转身问自己,那副温和的笑脸依旧那般如沐春风般明媚,但却尽眼底,似乎透着别有深意。
他轻抬手摸了摸苏晚瑾的头顶,又当着李重阳的面将苏晚瑾有一些散乱的发丝理到了身后,理的同时又故意贴近了几分轻声细语用着只有彼此之间能听到的音量说道“跟我离开这里,否则今天同样也是那小子的忌日。”
苏晚瑾听到他那几乎冷到冰点的话,脸上却带着能融化一切寒冰的笑脸,一种巨大的反差感让她忍不住心生几分寒颤,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最开始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或许他本就是这样的人,最开始的一切都只是伪装的,只是为了接近自己而已。”
她突然便恍然大悟的想通了,眼里的怒气值上升了一个度,知道他口中的小子是谁,很明显不就是在指李重阳吗?见还是拉不动苏晚瑾的意思,洛亦水也不紧不慢的对她眯眼一笑再一次意味深长的问道:“你敢赌吗?”
他一边说着松开了手,又眼神示意苏晚瑾,本是想着就这样让他们互相残杀罢了,这样说不定自己的恨意值也会下降一些,但是却莫名的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来,虽然恨李重阳对自己的欺瞒却也不足以置于死地。
想到这里良久也只能暗暗咬了咬牙,终究是不敢赌一般抬头对上了那一双毫无笑意的眼底平淡的开口道:“还请祭祀大人带路。”
很快原本还坚宁阵地的李重阳在听到苏晚瑾的话后,顿时失了势一般多了几分孩童一般的束手无策与慌乱,脸上同时也多了几分震惊与不解。
他想要追上去问清楚苏晚瑾为什么要如此,但是却迎来她的一句冷冰冰的自重。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直至彻底消失后,李重阳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红了眼,但很快又将眼里的湿意抹掉,微微蹲下身子,整身多添了几分孤独感,回想起苏晚瑾哭着求自己松手,虽不想终究还是只能松了手。
从照月台出来后,李思辰并没有跟着一同前去江府奔丧,反而转身便一身埋入花街柳巷之中,沉醉不知归路。
少女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与那两句如刀子一般的话语不断的在脑海里面重播每一次忍不住回忆。
他死死的捂着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既然如此疼痛的厉害,这么久以来好像还是
第一次如此,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宁愿相信这只是因为之前一贯的运筹帷幄,顺风顺水难得被拒绝产生的挫败感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一种因为情感而感到痛楚。
觅琴见他这么长时间来能再一次回来这里寻自己,心里自然是欣喜若狂的,那股爱慕之情只有不断的上涨从未停止。
但如今又看着李思辰神色淡漠的坐在桌前不断的喝着杯中的酒水,就如同自己不存在一般未曾望过自己一眼,很快欣喜又转化为失落。
她特意着了件霞红色衣裳又披着嫩绿色的披帛,头上又带着金色的簪花,皆是李思辰喜欢的,那衣裳由一层层蝉纱而制即便层层叠叠表了五层有余依旧带看一些透感同时又紧贴身材,多了几分性感与妩媚。
良久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琵琶,往李思辰的身边坐下,又先一步倒了酒,那话音足以柔情似水,仿佛能让人沉入梦中乡一般开口道:“王爷若是有烦心事,可说出来。”
“贱妾身自是想为王爷分忧。”
“见你难得如此消愁的模样,贱妾也多了几分悲伤。”
李思辰听着她的话,又接过了那杯酒一饮而尽,那双狐狸似的细眸才稍稍放大了一些,未多说什么,只觉得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一般极其不痛快,又想起身要走。
见他难得来一次,这么快又要走,觅琴心里便觉得沉重不已,还是忍不住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的揪住了李思辰银白色大袖挽留道:“王爷才来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