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还听阿虎说,洛大人夜里还从苏小姐的闺房出来……”
“具体是干了什么,可就不想而知了……”
“什么!?可是真话?”
“那自然是真哪有假,之前是碍于玉木那丫头在,不好说,虽然通房丫鬟的身份没有尽到职,但死后却也换来了体面。”
“这些体面不过是给活人看的罢了。”
“不可能!洛大人不可能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碍于身份夜里往小姐房里去呢?”
“我们自然相信洛大人是高风亮节之人,但这位苏小姐可就不好说了。”
“也不知她是使了何手段,既让那位王爷与殿下被她迷的团团转……”
“现在就连洛大人也是……”
正当几位侍女窃窃私语聊的热火朝天之际,门很快便被人猛的推开。
只见苏晚瑾快步夺门而进怒视了一番,身手虽不如以前那番,但若是生起气来,那想要杀人的眼神依旧是藏不住。
几位侍女被她瞪的顿时不敢吭声,其中一位嬷嬷连忙赔笑的站了出来:“苏小姐……”
“她们年纪小,管不住口舌,还望你莫要放在心上,待会我一一掌她们的嘴。”
“既是姑娘们管不住嘴,那就说明嬷嬷你教的不好,也该自罚。”
“嬷嬷既然要教训,那也无须等会了。”
“不如现在就去门口罚了吧,我就在屋内听着,声音若是小了,那就别怪我将你们全部拉到前院去受罚。”
她冷言冷语命令道,又看了那群人一眼,似乎不给几人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更多的是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回去换身衣服的功夫,这群人的嘴便控制不住。
她本就不在意外人如何说自己,毕竟以自己这些事,能惹人说闲话不过是正常不过之事,但是却也不能允许玉木死后还要被这些人如此侮辱贬低。
嬷嬷有一些愣住,自己怎么的好歹也在洛府待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脸上没了面子,又想到这话里的前院不就是自家洛大人的跟前吗?
良久也只能不甘心一般咬了咬牙瞪了侍女一眼道:“小姐都已经发话了,还不随我出来!?”
几人出去后,不一会的功夫,屋外便传了一阵阵响亮又清脆的巴掌声。
苏晚瑾却也无心去想那么多,而是先一步将手帕拧干后开始帮忙擦起少女满头的冷汗,即便是昏睡过去依旧摆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呢喃起来:“肚子好痛……”
她有些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想要掀开被褥查看一下情况,顺便帮忙揉揉少女的腹部,企图能让她好受一些,却不想刚掀开被子看到一幕顿时有些愣住。
只见下体处一片血红同时又沾染上新换的白色衣物,甚至弄脏了床垫,却也不敢确定是出于何原因,毕竟自己对医术也是一窍不通只能又去请了大夫来看。
一直到了第二日下午,少女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同时又从床上坐起了身子,屋内熏着令人安神的香味,夹杂着清淡的百合味。
听到身后起身的声音,苏晚瑾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了床榻处,只见她正目光警惕的观察着四处,如同一只炸毛带刺的野猫,稍微不注意便会被抓伤。
直到一杯水端了过去后:“你睡了许久,也该渴了,喝点水吧。”
“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我叫苏晚瑾。”
等少女神色缓和一些接过水猛的喝了起来后,她才开口先一步自我介绍起来。
“你为什么要搭救我?”
少女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名字,而是抬眼看向苏晚瑾问道,相比刚开始醒来,语气神色明显好了许多,甚至难得展现出颓废的神色。
苏晚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搭救她,起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但却也不足以出手,细想了一番后才意味深长道:“我不是救你,只是想为以前的自己伸一把援手罢了。”
看着她较稚嫩的脸庞露出疑惑的表情后,苏晚瑾紧接着又道:“听不懂也没关系,你是哪里人?可否还有亲人在这。”
这一句问话像是问进了少女的心坎,又像是遇到了同类人似的难得敞开了心扉,颓废感依旧许久才道:“江池柔。”
“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昨日虽然昏着,但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那群人的话我大概都听到了。”
“只是羡慕姑娘生的貌美又如此幸运,能遇到良人弃奴为良。”
苏晚瑾听着她的话反而有些不明白起来,多了几分疑惑。
江池柔见她疑惑也有一些疑惑,用着天真的表情问道:“难道姑娘不是遇到良人被赎回来的吗?”
“那位大人对你在心里明显是分量不轻。”
这一句话落下后,自从玉木逝世后连着几天都是积云雨心态的苏晚瑾,难得忍不住先是笑了起来,但很快便又笑的多添几分悲凉:“他是我的舅舅。”
江池柔很快面露窘迫之色,又小心翼翼的看向苏晚瑾,生怕她因为自己误会而气恼。
毕竟哪一个大小姐喜欢被人拿来跟一个下等之人做比较。
但很显然令她没想到的是,苏晚瑾并没有如此,甚至没有一丝不悦,转身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继续道:“你可觉得饿?”
“不如用了饭在慢慢聊?我还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谢谢。”
江池柔道,带着莫名的扭捏感,似乎这一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极其的烫嘴。
马车平稳的行驶在路面上发出哒哒哒作响,却也无法掩盖住这京城热闹繁华的声音。
他抬手挑开了车帘,看了看这番景象又像是在与这块地方做最后道别。
毕竟以后什么时候在回来便不知道,如今在京城已无牵挂,唯一牵挂的苏晚瑾也将与自己一同回四方城,倒也没有在回来的必要。
王公公抬头瞧了瞧天色,又看了看远处正坐在凉亭里面久等的两人,不由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可是去请了?为何洛大人还不来?”
“在晚些落了宫门可就麻烦了。”
一旁较年轻的太监见他急也只能唯唯诺诺的道:“今日一大早便着人去请了,想必是遇到什么事路上耽搁了。”
“洛大人到。”
正当王公公急的焦头烂额的功夫,听到这一声传便如同救世主到了一番赶紧上前先行了礼才继续道:“大人,你可算是来了。”
“王爷和殿下早已经是等你许久了。”
看他这副模样,洛亦水稍稍歉意的笑了笑转而便走上了拱桥直接往凉亭处去。
看着三人对立而坐在亭里的画面,虽听不清在谈论着什么,一旁较年轻的太监却久久还不能反应过来感叹道:“公公,那位就是传闻中的洛大人吗?”
“可谓真的是生的比姑娘还要美还要秀丽。”
王公公也忍不住点了点头,完全是赞同他的夸赞又道:“不然又如何惹来众多人的喜爱呢?”
“以前见他入宫还是先帝在世时,中秋之夜有幸碰见。”
“没想到,既已过去这么久,殿下也已经大了,他却能依旧保持着那年轻容颜,可谓是惊奇啊。”
“不亏是神使大人。”
“公公倒也不必如此夸奖,神使大人虽美,但咱殿下和忠顺王爷也差不到哪里去。”
其中一名小太监听到这里连忙夸道。
“你小子倒是净会说些好听的话。”
王公公听他夸,脸上的精明样全然藏不住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话在耳中听来就如同是无用之话。
李思辰修长的指尖细细的摩擦着白玉茶盏,倦态不减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嗓音显得沉沉的透着笑意道:“洛大人,一些时日未见,越生的好看了。”
“王爷如此说笑,到令我惭愧了。”
“毕竟谁人不言京城忠顺王爷貌比潘安,人称二代宋玉呢?”
洛亦水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理了理随意挂在身上的青蓝色披帛先是喝了茶话里夹刀的回道,嗓音清冷寡淡,宛如山泉水清透至心间。
“看样子,洛大人是对忠顺王爷有不满之意?不如一一说来与朕听听?也免得省了写弹劾之书。”
刘祈安自然听出他话里的不满,不禁饶有兴趣的一笑,这时李思辰也才稍稍坐正了身子,一手撑着脸朝洛亦水看去。
良久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歉意的笑不尽眼底先一步道:“看样子,祭祀大人还在为本王误杀你贴身侍女一事气恼?”
“实在是对不住了洛兄,本以为是夜袭的刺客,等暗卫动了手才发现既是你那边的人。”
“你若是真觉得过不去,本王府里侍女皆是,你大可挑一个去如何?”
“不过洛大人若是有事还是请人白日来如何?”
“夜里黑灯瞎火的,还以为府里进了贼。”
洛亦水将茶盏放置在台面上后,只是淡淡的斜视了一眼,也算是大概了解了缘由后便也不在想追究下去。
坐在两人中间位置的刘祈安了解后这才发了话继续道:“既有如此之事?”
“不过只是一个侍女罢了,既让你如此挂念,看样子这位侍女的分量在你心里到不轻啊。”
“我是想让此事过去,可难过的却是阿瑾。”
“就连此次玉木丧葬的规格,皆是阿瑾所想的。”
刘祈安听到这个称呼,刚才的平静的神色还是忍不住多了几分怀念与失落之态,许久又看向了李思辰:“忠顺王,此事便是你的不对了。”
李思辰愣了愣,刚才还眯着的眸子很快便睁开了,同时满是不可思议的回望他意味深长道:“好好好,若是惹到苏姑娘不高兴了,本王做的一切便都是错的。”
“也罢,殿下此次请下官来所谓何事?”
回想起正是玉木的死,自己与苏晚瑾的关系稍稍缓和了一些便也懒得去过多追究,反而是问起正事来,同时又想着赶紧说完离开宫里回府。
“洛大人难得来一趟京城,自然是想请你过来叙旧几分。”
“毕竟以往我们都是以书信来往。”
李思辰先一步勾唇笑了笑,修长的指同时缠绕起乌黑的发丝。
“如今事情都已经成,恐怕没什么好叙旧的吧?”
“这些旧事只不过是在提醒着我们对阿瑾造成的伤害。”
“我现在只想好好弥补她。”
洛亦水道,同时起了身便想要走。
刘祈安将茶杯放回桌上发出声响,抬了抬眼皮,浓密的睫毛微颤继续道:“此次是有关于苏姑娘的事情想与你谈谈。”
“正因为我们对她的亏欠,所以更希望她能过得好一些。”
“朕这几日想了一番,你虽是她的舅舅,但也不能长期让她在你身边待着,只会惹来闲话。”
“突然想起来李将军与苏小姐自幼为青梅竹马,也算姻缘有成。”
“他又算得上朝廷得力的高官,足以配得上苏姑娘,所以朕想赐婚成全两人。”
“如今书面已拟好,还是想着让你看看。”
李思辰这一刻出奇的安静下来,余光却细细的打量着洛亦水此刻的一举一动。
王公公将明黄的圣旨递了上来,洛亦水接过圣旨并没有去看,反而是直接丢回了桌面上得体而坐,脸上的笑不减说话却直白明了道:“请恕下官不能同意。”
“为何?”
“李将军出生乃皇室之子,如今又功高厚禄,惹百姓爱戴,对姑娘一心一意,洛大人还有何不满?”
刘祈安眼里的打量不减看着他。
“殿下若是想又何须来过问下官?”
“我长姐未能入你们刘家,现在连我这唯一一个侄女都不放过了吗?”
明知道这两人是在试探自己之意,洛亦水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平静下来,而是直面表露出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