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沐颜很是平静:“我从不在意名声,在意的是家人。我爹的身体,我很清楚,他熬不了多久的,若我不去换他出来,再拖两日,他怕是没有出来的那一日了啊。”
“大姐,可你今晨才醒过来,你的身体也是虚弱的……”二妹泪水涟涟,可叹她什么都做不了,连替爹和大姐去坐牢,都没有人乐意收。
小妹也说:“大姐,不如还是按照我的法子来,我应该可以拖延钱老板三四日功夫,这其中有你在,或许会将此事摆平。”
“我司家行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绝不会为了活命妥协!”司沐颜坚决地摇头:“你们谁也不必劝了,这一趟,我非走不可。小妹,你要记住我的话,后续的一切,按我说的做。”
家里没人能拗得过司沐颜,小妹只好去请程大夫。
程大夫摸着胡须,摇摇头说:“这妮子孝心可鉴,只是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奇迹?她大病刚醒就要折腾,是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只是,老夫医者仁心,如何能见得这般场景?便给你一颗药丸,你且先饮下,能提吊你的精气,让这十二个时辰里,你能与从前康健时一般无虞。其他的,老夫便也无能为力了。”
他留下一颗药丸,又将司沐颜日常该吃的药方写好,也不肯要诊金,只说那徐家已经给得很丰厚了,便挥挥衣袖转身离开。
司沐颜吃了药丸,果真精神大好,连忙安排后面的事情。大家心里沉甸甸的,都知道大姐这一去,定然是凶多吉少,可事已至此,他们都毫无办法。
到了县城,几人就分开行动,朱家三兄弟一起陪着司沐颜还有瑾姨去衙门,要将司行知换出来。何松与赵老板与二妹则陪着小妹去找安老板,想要打听那信中罗大人的情况。
马车继续前行没多久,就听得朱老二喊了声“小心”,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司沐颜挑开车帘去看。
只见一个年轻儿郎滚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我的腿,我的腿……”
朱老二吓呆了:“你……你休要乱说,我的马与马车,压根没有碰到你!”
“我的腿,定然是折了,撞断了我的腿,你就不承认了?”
司沐颜皱眉看着那个年轻人,他虽然灰头土脸,身上的衣衫也破旧了,但从领口袖口处,能看得出他的穿着不俗,定是富贵之人。而且他一双手皮肤光滑白皙,张开嘴一口牙也整整齐齐,足以见得他一贯的养尊处优。
这么一个人,怎么会跑出来讹人?
司沐颜干脆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说:“这两个烧饼你先吃着,另外还有一百文钱,我家遭了难,多的钱也拿不出来了,还请小兄弟让一让。”
“还以为坐马车的都是有钱人,原来你没钱啊,真是晦气……”
年轻人嘴里说着,手上却一点都不客气,将钱接过来,又去接瑾姨手中的烧饼,目光相对,却是愣住了。
“你……瑾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