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四张灰白的脸有了鲜活的颜色,一切宛如往日,仿佛悲剧从未发生。
隗九川扫了眼她紧握微颤的手,伸手轻轻碰在她的手侧。
作为那晚表面上的唯一幸存者,他的心理创伤不比姜十屿少。
那晚的一幕幕,至今都在他梦里反复重演。
他急迫地想要寻求真相,但碍于身份碍于没有证据一直无法替青云队长报仇。
当初他同意成为谢海的卧底除了对付金K外替他母亲报仇外,还有一个极端想法。
那就是用自己的方式杀了银K。
直到姜十屿带着证据出现在他面前,这才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看着照片上曾经的战友,眉宇落寞。
“我一直都希望那晚死的人是我,因为只有我无亲无挂,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给身边的人带去影响,让太多人难过。”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让人心疼的话。
“我才是最适合死的人。”
可偏偏活下来的却是他。
姜十屿摇摇头,“没有谁比谁适合去死,你们谁都不应该死去。”
回想那晚,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相比于去死,活着的人代替死去的人活下去,承担曾经共同的使命和责任才是最难最痛苦的,我希望学长你一如既往般坚强,带着青云队长他们的信念奔赴每一场战斗。”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凑近看着隗九川,“学长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陪你一起去面对的。
隗九川抬眼对上她的眼睛,目光交错的瞬间,两人如同两只受灾后相互依偎舔舐伤口的小狗,彼此成为各自的依靠。
姜十屿手侧温度传递至他的尾指,他目光渐渐灼热,心底翻涌着异样情绪,指头微动,正想要抬起握住她的手……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九川,隗九川,开门,我来找你有事。”
是周孟过来了。
隗九川下意识看向姜十屿,却见对方一脸慌张站起身。
那表情,知道的是同事坐一起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偷情呢。
姜十屿明显是不想让周孟知道她来隗九川家了,冲隗九川指了指他家书房,“学长我进去躲躲。”
隗九川不懂她有什么好躲的,但还是点头,“你去吧。”
姜十屿抱着相册进了书房,实际上她是怕周孟大嘴巴回头和她爸说。
待她躲好,隗九川打开门,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怎么这么慢。”
周孟叼着根烟,等的有些不耐烦,他刚要进去,隗九川身子微移挡住了他。
“?????”
隗九川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需要进去说的事。”
周孟看出古怪,扫了眼屋内,在隗九川出来关门前,瞥见了餐桌上的一束白玫瑰。
瞬间,刚才隗九川不合理的动作有了合理解释。
他咬着烟蒂勾唇笑了声,目光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谈恋爱了?”
隗九川微怔,“什么?”
周孟冲门抬了抬下巴,“我都看见了,白玫瑰花,这东西可不像你会买的。”
他弹了弹烟灰揶揄地笑道:“我就说怎么不让我进去,敢情是屋内有人啊,什么时候谈的,在哪认识的,干嘛藏着不让我见见,我又不跟你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隗九川和姜十屿接触久了,会了点对方的特长,他转移话题。
“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