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泗水滩。
这是一个鱼龙混杂的边境之地,各方势力充斥在这片灰色之境,冲突斗争不断。
在这里,法律和秩序变得模糊不清,贫与富却判若鸿沟。
天越黑,越明显。
此时晚上22点,城外的郊区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稀稀拉拉几点灯光。
而繁华的城区却一片灯光通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一家名叫“蝴蝶梦”的高档会所内,骤然响起一道清脆的耳光。
“啪。”
一个身着红色紧身短裙的女生捂着脸被打倒在地。
“爹了个蛋!你个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在一句含脏量极高的骂声中,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步上前,弯腰恶狠狠地抓起女生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
“老子进来是花了钱,你个陪酒女,哪来的脸敢拒绝陪我喝酒,老子今天非要你喝!”
说罢,他握住一瓶酒就往女生嘴里灌。
女生看着倾泻而下的酒水,满眼恐惧,仿佛那不是酒而是毒药。
她紧闭嘴巴,无助地流着泪,不停伸手去推开酒瓶。
旁边两位酒托女面面相觑,想上前帮忙但是又不敢。
见酒水洒了一大半,男人顿时冒火,松开女生的头发刚准备再抽她一巴掌,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的清脆且富有韵律的声音,一个身着黑色西装套装的女人缓缓走进包厢。
包厢内其他两位酒托女毕恭毕敬地朝女人喊了一声。
“严姐。”
进来的女人是这间会所的经理——严玙。
严玙余光扫了眼坐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啜泣的女生,随后径直走到闹事男人面前。
她身高一米七左右加上十公分高跟鞋,直接压对方一个头。
目光居高临下,气场略强。
下一秒,她微微一笑,微弯的眉眼缓和了周身凌厉的气势。
“我是这的经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温柔的嗓音给了男人膨胀的错觉,男人把眼一斜,怒气直涌。
“你们这的女人不让碰也就是算了,竟然连酒都不肯陪我喝,老子花了这么多钱,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
严玙笑了笑解释,“这丫头今天身体不适,本来向我请假了,是我硬要她过来陪客人的,如今没能陪好你,这是我的疏忽,作为赔偿,今天的酒水给你免单,你看如何?”
男人不屑冷笑,“免单?老子不差这点钱,你要真想赔偿的话……”
他停下话,目光上下扫视了下严玙,眼底泛起一丝油腻。
这泗水滩破大点的地方,大大小小却有近十家会所,其中就属这家“蝴蝶梦”会所的女人最漂亮。
而在会所中最漂亮的就属眼前这个女人。
白皙如玉的肌肤,清冷深邃的眼睛,就像一片落在热带地区的雪,独特高贵神秘。
只可惜不是个酒托女,碰不得。
男人舔了舔唇,满是油光的脸上漾起一抹淫荡的笑容。
他将手中的酒递到严玙面前,“你来替她喝了这瓶酒,我就原谅刚才的事。”
地上被扇耳光的女人闻言,立马惊恐抬头看向严玙冲她摇了摇头。
严玙垂眼看向酒瓶,浓烈的酒味萦绕在她的鼻间,其中夹杂着某种独特的味道。
独特到她闻到就会立马条件反射。
昏暗的包厢里,她缓缓抬眼,目光一凝,抬手抄起男人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了对方头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男人的惨叫应声响起。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包厢里其他人瞬间目瞪口呆。
严玙气定神闲地回头扫了眼门口的保安,“把这个闹事的赶出去,顺带把右手给我砍了。”
此话一出,包厢里男人的两个同伴不目瞪口呆了,立马起身阻止。
其中最壮的一个男人大步走到严玙面前,刚伸手指着对方,准备放狠话。
“你的手也不想要了?”
严玙侧眼,目光淡淡地看着男人,冰冷而锐利,看得对方心惊胆跳。
在泗水滩这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要想活得光鲜亮丽,要么背景强,要么有手段有能力有智商。
有关眼前这个女人的传闻,男人还是听说过的。
砍手绝对不是在吓他。
男人缩回手,看着被两个保镖当死猪一样抬出去的同伴,脸色铁青。
“严经理,你这么做事总得给个解释吧,不然我们……”
严玙忽而冷笑,“跟你们俩个小鼻嘎有什么好解释的,叫你们背后的人过来。”
此话一出,仿佛冬日的寒风,让两个男人毛骨悚然。
见状,严玙嘴角的笑有些不屑,“这顿酒我请了,今晚你们可以在这慢慢喝,自便。”
喝个头喝。
两个男人不喝了,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走了,又怂又装又爱挑衅。
包厢门口,一道目光落在严玙身上,严玙觉察回头看去,视线与一个留着利落短发妆容精致的女人撞在了一起。
女人抱臂靠在门框,见她看来,扬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开。
严玙盯着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时,身后有人在叫她。
“严姐……”
语气小心翼翼的。
是刚才那个被打的女生。
严玙转头看她,朝她伸出手,神色一秒柔和,“快起来。”
女生握着严玙的手站起身,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模样。
严玙拉开她捂着脸的手,偏头瞧了瞧她红肿的脸颊。
“去我办公室,我带你上点药。”
被打的女生名叫奈奈,才来会所上班不久。
会所有规矩,那就是在工作范围内不得忤逆拒绝客人,得把客人陪开心。
今天的客人应该不太不开心。
奈奈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开口向严玙解释,“严姐,不是我不肯陪客人喝酒,而是那酒里放了……”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奈奈诧异,“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