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眼珠子瞥向帐帘,眉尾也跟着向着发际线扯动。
唐宋会意,这是让走?
还未等他俩起身,一阵风掠过他俩,只见帘子被掀起。
黑色的背影急匆匆出了营帐。
唐姑娘为何跑的这般快?
接着又是将军的身影离开。
营帐内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唐宋和虚。
“将军都走了,起来吧!我去看白靖。”唐宋说完,直接起身离开。
只剩下呆愣原地,觉得莫名其妙的虚。
天色渐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风雪停了。
……
唐糖想着白靖高烧,只要她力所能及能做的,便多做一点。
营帐内的烛火闪动,火焰左右摆动。
唐糖瞅了一眼烛火,不行!
光线黑暗,还是得弄点灯,没有电,太阳能灯便是最好的选择。
得抓紧时间弄一批。
“韩先生,白靖他如何了?”涂山暻站在床前,目露担忧。
借着微弱的烛光,床榻上的白靖肿如猪头,有些惨!
唐糖咬唇,怪不得那个南蛮士兵说别弄死他。
看来是受了非人的折磨,可见身上定是伤痕累累。
韩先生叹了口气,白靖这小子相当于他的半个徒弟。
如今这般惨样,他悲从心中来。
“身上各处都是淤青,刀伤,鞭痕,高烧不退,老朽该如何才能救他啊~”
唐糖没有说话,转身又出了营帐,一刻过后,再次折回。
手中多了一个药箱。
想快速退烧,必须用西药。
而这个时候他昏迷中吞咽困难,那就只能喝布洛芬悬液。
唐糖拿出布洛芬悬液翻出十毫升,坐在床榻前想要喂给白靖。
“唐姑娘,我来。”唐宋接过唐糖手中的药液。
唐糖蹲在地上,仔细嘱咐:“这是退烧药,一会就能退烧,全部喂进去。”
唐宋点头。
轻扯白靖的下巴。
整个人猛的顿住了,目光死死地落在白靖的口中。
指尖忍不住颤抖。
这个爱哭哭啼啼的臭小子,当时该有多惊惧,多恐慌。
那么爱哭的他,得流了多少泪,多少血!
他从小跟在身后,宋哥长,宋哥短,那会觉得他是狗皮膏药,很是烦人。
可如今,他再也不能说话了。
再也听不到他唤自己宋哥了。
内心的翻滚的愤怒将他淹没。
几人觉察到唐宋神情的异常,凑近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白靖的嘴。
唐糖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会高烧不退。
这……
涂山暻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寒气,目光冷如刀锋。
虚撇开脸不忍再看。
“舌、舌头被……割了……”韩先生老泪纵横。
营帐内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
“能活着回来就好。”唐宋心酸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韩先生点头:“南蛮人心狠手辣,能活着回来也是好的……”
“先喂点水,再喝药。”唐糖拿来一瓶矿泉水递给唐宋。
唐宋放下手中的药,将白靖的头侧着。
拧开矿泉水,倒入口中。
黑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淌下。
唐糖连忙用卫生纸垫在白靖的唇角。
白靖疼的眉头紧蹙。
血水慢慢变淡,这才扶正脑袋,灌入退烧药。
“我今夜守着他。”唐宋为白靖掖好被子。
唐糖又将退烧贴贴在白靖的额头,嘱咐两个时辰后若还不退烧,继续给他喝等量的布洛芬。
还有就是消炎药。
此时天色已大亮,天边升起了日头,淬的雪地发出白光。
难得的好天气。
回主帐的路上,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