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闻言,泪水夺眶而出。
“将军,我本是沈丞相身边的近卫,丞相感染瘟疫后,我也未能幸免。他威逼我混进营地,说这样我的妻儿便能吃饱饭,不会饿死。”
唐糖听闻,心中无语至极。
“将军,带他去面圣,将那老狐狸揪出,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此等恶行,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虚气得拔剑,狠狠插入雪地之中,剑身嗡嗡作响。
“带他下去隔离。”涂山暻沉声道。
虚顿时愣住,这等人渣,杀一万次都不为过,将军竟要隔离他,这不是浪费药材吗?
虽是满心腹诽,但他也知晓将军定有深意。
“营地每日点名,防止再有歹人混入。”
“是,将军。”
男子一听战王不杀自己,胆子也大了些:“战王,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唐糖望向涂山暻,暗自揣测他的心思。
“嗯。”涂山暻轻轻应了一声,这一个字却似有千钧之力,压在男子心头。
“谢、谢谢战王。”
“带下去吧……”
虚领命上前,欲拽起地上的男子,谁料男子猛地转身,朝着插在地上的剑扑去。
锋利的剑刃瞬间划破他的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他的身躯缓缓倒下,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口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他自知,犯下如此罪孽,已不配活在这世间。
*
官道上。
两匹骏马飞驰,惊的路边树林中的鸟振翅飞起。
“将军,要不要去找那老狐狸当面对质,拆穿他的阴谋?”
唐糖高声喊着,狂风吹的她,趴在马背上。
“不可,此刻揭穿,他定会狗急跳墙,挟天子以令诸侯,伯父便危险了。”
涂山暻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芒。
唐糖闻言,夹紧马腹,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这一层,父亲的安危至关重要,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她微微侧目,目光落在涂山暻那坚毅的侧脸上,心中思绪万千。
*
丞相府。
沈丞相躺在床榻上,已经是出气比进气多了。
床榻边跪着心腹疾风。
“丞相,涂山暻身边的女子放话瘟疫可治,要不要将她……”
沈誉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浑浊的眼珠转动着。
求生的欲望让他迸发出一丝力气:“宏图霸业未成,本丞相怎可死?将那女子……”
“咳咳……”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好似要将肺腑都咳出来。
“属下这就去。”疾风匆匆退下。
沈誉的眼珠死死盯着屋顶,手指上的扳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床榻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此刻他已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小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耳朵贴近沈誉干裂起皮的唇边。
“药。”
“是,老爷。”
随着房门开合的声音,房间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誉的眼睛缓缓闭上,他要保留力气,等那女子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