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顾鸣就醒了。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确认无误后走出房门。

街上还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挑水的小贩在叫卖。

“小二，来碗馄饨。”他在路边摊前坐下。

“好嘞。”小贩麻利地舀了一碗，“大人这是要去衙门？”

“嗯。”李顾鸣随口应付着，眼睛却在观察四周。

他注意到对面茶馆二楼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吃完馄饨，他直奔验尸房。这个时辰验尸房没人，正好方便他查看昨晚那几具尸体。

刚推开门，一股阴风扑面而来。李顾鸣眯起眼睛，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站在尸体旁边。

“谁？”他拔出短刀。

“别紧张，小李捕快。”老头转过身，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我是老钱。”

“老钱？”李顾鸣一愣，“十年前的那个仵作？”

“是我。”老钱点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

李顾鸣这才发现老钱的身子有点透明，是个鬼魂。

他收起短刀：“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死是死了，但有些事放不下。”老钱叹了口气，“你家那件案子，我一直记着。”

李顾鸣心头一跳：“你知道些什么？”

“当年验尸的时候，我发现了点东西。”老钱指着角落里的一具尸体，“就像这具尸体一样，都是用血符害死的。”

“血符？”李顾鸣走过去，“你是说我家人也是被血符害死的？”

“对。”老钱点头，“而且手法一模一样。当年我刚发现这个，就被人灭口了。”

“是谁？”

“不知道。”老钱摇头，“但我记得那人身上有股阴冷的气息，就像...”

“就像赵无极？”

老钱一惊：“你怎么知道？”

“猜的。”李顾鸣冷笑，“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总算找到点线索了。”

“小心点。”老钱提醒道，“赵无极不是一般人，他背后有大势力。”

“我知道。”李顾鸣蹲下身，仔细检查尸体，“所以我一直在等机会。”

“对了。”老钱突然想起什么，“当年我还发现一个特别的地方。

你家人的尸体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符号。”

“什么符号？”

“像个倒过来的'王'字。”老钱在空中比划，“就刻在后颈上。”

李顾鸣立即翻开眼前尸体的后颈，果然看到一个细小的符号。

他心中一动：“这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老钱摇头，“但肯定和血符有关。”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老钱连忙消失，李顾鸣也赶紧站起来，假装在查验尸体。

“李捕快，这么早？”进来的是验尸房的小厮。

“嗯，赵大人让我再查查细节。”李顾鸣随口应付。

“那您忙，我去打扫后院。”小厮识趣地退出去。

李顾鸣等人走远，才松了口气。他掏出一个小本子，把符号画下来。

这时候天已大亮，该去醉仙楼了。

“有意思。”他看着本子上的符号，“看来今天这顿饭不会太平静。”

醉仙楼已经开门营业，但这个时辰客人不多。

李顾鸣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壶茶慢慢品着。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凑过来。

“先等等。”李顾鸣摆摆手，眼睛却在打量四周的客人。

这时，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

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面色发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久等了。”男子咳嗽一声。

“你是谁？”李顾鸣问道。

“在下姓孙，是太医院的管事。”男子压低声音，“听说李捕快最近在查血符的事？”

“哦？”李顾鸣眯起眼睛，“孙管事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不多，但...”孙管事又咳嗽几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太医院地下的密室。”孙管事掏出一张图纸，“这是地形图，你自己看吧。”

李顾鸣接过图纸，发现上面标注了太医院的地下布局。

他正要细看，突然注意到孙管事的后颈露出一点符号。

“孙管事。”他把图纸收起来，“你是自愿来告诉我这些的吗？”

孙管事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李顾鸣笑笑，“就是觉得孙管事的脖子上，有点东西很眼熟。”

孙管事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就要走。李顾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急啊。”李顾鸣笑道，“我们聊聊那个倒'王'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