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柳青烟头也不抬，“城南的火已经安排好了。”

“让谁去？”

“小翠。”柳青烟放下笔，“那丫头最会装可怜，就算被抓住也不会有人为难她。”

李顾鸣点点头：“记得让她把火点在粮仓附近。”

“你就不怕真把粮仓烧了？”

“烧就烧了。”李顾鸣无所谓地说，“反正是周大人的产业。”

柳青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连这都查到了？”

“查什么？”李顾鸣笑道，“城南三个粮仓，明面上是户部的，实际上都是周大人的产业。

这事全京城都知道。”

“那你这是...”

“借刀杀人罢了。”李顾鸣在她对面坐下，“周大人不是要给我三万两银子吗？

我得让他知道，这钱花得值。”

柳青烟若有所思：“你是想...”

“城南一起火，城西的王德贵肯定坐不住。”李顾鸣说，“他会趁乱转移军械库里的东西。

到时候，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青龙的老巢。”

“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怕什么？”李顾鸣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有这个在手，我就是抓到了青龙的人，也能说是奉命行事。”

柳青烟接过令牌看了看，脸色一变：“这是...”

“战备司的令牌。”李顾鸣得意地说，“周大人的人送来的。”

“你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李顾鸣说，“我让老六跟着那个刺客，顺便去了趟战备司的库房。

这块令牌，就是顺手牵羊来的。”

柳青烟摇摇头：“你这是在玩火。”

“本来就是一场戏。”李顾鸣站起身，“既然要演，那就演得热闹点。”

他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的更夫打更：“你说，这些更夫是不是也该换班了？”

柳青烟一愣：“你该不会...”

“让你的人准备一下。”李顾鸣说，“子时一到，换掉城西所有的更夫。”

“你疯了？”柳青烟站起来，“这可是朝廷的人。”

“放心。”李顾鸣笑道，“我已经打点好了。

今晚值班的都是我的人。”

柳青烟无奈地摇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李顾鸣说，“我要让王德贵相信，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城西巡逻的路线图。

让你的人按这个路线走，记得打更要准时。”

柳青烟接过纸条：“就这样？”

“当然不是。”李顾鸣说，“等王德贵的人出来搬东西时，你的人就装作没看见。”

“然后呢？”

“然后就简单了。”李顾鸣眯起眼睛，“我让方小山在暗处盯着，只要他们一进清风寺的地道，我们就...”

话没说完，一个鬼魂从地底钻了出来。正是方小山。

“李爷！”方小山急匆匆地说，“那个陈小六已经到了清风寺。”

“他点香了吗？”

“点了。”方小山说，“不过他还做了别的事。”

李顾鸣皱眉：“什么事？”

“他在佛堂后面的墙上画了个记号。”方小山说，“好像是个箭头。”

“箭头？”李顾鸣眼睛一亮，“指哪个方向？”

“指着地道的入口。”

李顾鸣哈哈大笑：“这小子倒是机灵。这是怕自己死了，还能让我找到证据。”

“那现在...”

“让老六继续盯着他。”李顾鸣说，“等王德贵一来，就让他睡个好觉。”

方小山领命而去。柳青烟看着李顾鸣：“你就这么相信那个陈小六？”

“不相信又能怎样？”李顾鸣耸耸肩，“成王败寇罢了。”

他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你该准备准备了。”

“你呢？”

“我？”李顾鸣笑道，“我当然是去找周大人拿银子。”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让你的人多带点绳子。”

“绳子？”

“当然。”李顾鸣眨眨眼，“总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吧？”

离开醉仙楼，李顾鸣没有直接去清风寺，而是在街上转了一圈。

他要确保每个环节都不出差错。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醉汉在路边踉踉跄跄。

李顾鸣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些醉汉，都是柳青烟的人。

他们看似醉醺醺的，实际上每个人腰间都藏着一把刀。

“真是个好戏。”他自言自语，“就看你们会不会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