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克丝，曾经有人说过你性格恶劣吗？”林奇问道。

林奇的问题根本没被金克丝放在心上，她一边大笑，一边指指门口。

“你现在去祖安走一圈，能找到个性格不恶劣的算你赢。哈哈！”

林奇顺着金克丝的手指看向门外，回忆这一路上见到的人，他们精神或多或少都有点不正常，就连自己的情绪也隐约受到底城压抑氛围的影响。

或者说在底城，所谓的正常人才是异类——每天吸收毒气，做苦工，尊严丧失，权益得不到保障，还能情绪稳定，这样的人真的正常吗？林奇觉得他们甚至比那些路上嘻嘻哈哈情绪暴躁的混混更可怕。

然而底城人没有力量改变这一切。唯一一次大规模冲突死伤惨重，却连进步之桥都没跨过去。

进步之桥事件后，范德尔认为为了生活的更好而失去亲友是本末倒置，希尔科则坚持斗争必然伴随牺牲，终于二人决裂。

金克丝的父母也是死在那场斗争之中。林奇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经历了金克丝那些事，性格或许比她还要恶劣的多。

而且金克丝这种恶作剧程度的恶劣，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挺有趣的，就像是底城压抑枯燥生活中难得的调味剂。

她的嬉笑怒骂都直截了当，并且用金克丝独有的方式表达出来。她想要的也很简单，是家人。

只是在祖安父母双全的难度真的太高了。

皮城毫无节制的工业活动让祖安的大小沟壑变成了剧毒的河流，空气也浑浊不堪。祖安的工人由于工作生活环境恶劣，平均寿命极短，许多儿童自幼父母双亡，成为孤儿。

寥寥几家孤儿院面对韭菜一般一茬一茬出现的孤儿们，实在是有心无力。流落街头的孩子们不得不恶劣。他们乞讨、扒窃、去下水道捡垃圾。

恶劣成为孩子们让自己活下去的必要手段。

林奇认为，比起金克丝所展现的恶劣，那些彬彬有礼背后却贪得无厌阴险算计的人才是真正的恶劣，害的祖安无数孩子失去父母的人才是真的恶劣。

“性格恶劣点也挺好。”林奇说。

金克丝一愣，笑容中止在脸上，看着林奇半天没回过神来。

“喂，发什么愣，来帮我测测力量。”

林奇在金克丝眼前晃了晃手，被金克丝一巴掌拍开。

“条件有限，测不了！”金克丝没好气地说。

林奇站起身伸展四肢，只觉得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可他环视一圈，屋子里确实没测力量的器械，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金克丝身上。

“来！扳扳手腕！”

两人对坐在桌子两边，林奇深吸口气。

“3，2，1，开始！”

第四秒，林奇落败。他怀疑的看看自己明显强壮了的臂围，抬头又看看金克丝那纤细的手臂。

“你这么猛？”林奇震惊道。

“你那点剂量的微光，我差点死那次一下注射了几十倍。”

金克丝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

“不过，按理说注射这么多微光，力气应该比现在大不少，难道是你底子太差了？你现在的力气，仅仅是常年健身的人的水平，比祖安街边随便一个小混混强不了多少。”

“我之前天天打工，根本没空锻炼，或许是补足了我的亏空。来，再来一针试试。”

“啊！”

惨叫声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