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他这一烧,城里好多家都跟着烧起来啦。这四九城那一通烧啊,李阁老、范阁老这些老臣家里也都烧起来啦。五城兵马司的人都累够呛,眼瞅着这边火还没灭,那边又烧起来啦,那烟都熏得人睁不开眼。”
庄楚又看了眼杨毅,确实昨儿下午烟有点大。庄楚还以为是杨毅不会烧柴火灶才弄得满院子烟,两人还为此鼓捣了半天,没想到这烟是外面进来的。
“昨儿老爷一直没回来,这到处又都烧起来了,我寻思着也别在家干耗着了,出去打听打听吧,走到坛子胡同口,遇到高文采高千户他家的二愣子往家抬路倒。我就上去打听,这可不得了,二愣子说,守皇城的骆大人,还有好些个锦衣卫太监看见东厂番子往寿皇宫火场里扔了两大活人,生生的给烧死在里面啦。”
“东厂番子?”杨毅敏锐的发现了问题,这个时候东厂还出来给崇祯擦屁股?不应该啊。东厂那帮子太监不是最后都降闯了吗?连忙问道:“可知道是谁?”
顺子看了眼杨毅,这家伙当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又看了看庄楚,只见庄楚也是一副等待下文的表情,连忙说道:“二愣子没说太清楚,不过外面都在传是厂公王之心那两贴身太监。”
“阿大、阿二?”庄楚忍不住低声道,王之心这对双胞胎护卫太过有名,京城地面上认识的倒也不少。庄楚也不急着和杨毅解释,接着问顺子:“后来呢?骆大人又是怎么回事?”
“骆大人见东厂都溜了,怕闯军让他去找皇上,也撂挑子回家自焚了。这骆大人都不顶雷啦,北镇抚司的那几个千户也都死啦,高千户怕闯军找他顶,他也顶不住啊。所以咱们锦衣卫好多千户都学着骆大人的样子一起回家自焚了。”
庄楚这下回过味来了,这上吊和自焚果真还是有区别的。那都烧成灰儿了,可不就说是谁就是谁了嘛。只是,这东厂番子干的这一出又是怎么回事?
慢着,这事儿不对,这所有人都后退一步,自己个儿可不就成了站在前面的那个了?庄楚心下大骇,连忙追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办的?”
现在知道不对了?你三个昨儿个胡天胡地的时候就没觉得那烟味不对?这家,没我真要完。顺子得意之情抑制不住的浮在脸上:“老爷,你昨儿不是没回家嘛,小的寻思这事儿咱们家可也顶不住啊,干脆也烧吧。我可没敢烧正房啊,谁知道老爷藏了什么东西在房里啊,我就把后院的茅房给点了。”
“你把后院的茅房给点啦!?”我才到手那十几亩地契,还有几千两银票,李老财送的那些字画,手底下那些百户输给咱的欠条——全他妈让你小子一把火给烧啦!庄楚感觉心在滴血。
“是啊,老爷!正房都好好的呢!”顺子一副赶紧夸夸我的表情。
现在这个时候,庄楚也顾不得那些许财货了,他的真金白银可不敢藏在茅房里,大部分那都让来福带到这边来了。闯军拷饷那可不是从北京开始的,之前每破一府,当地官绅都没好下场,放自己家里跟放闯军手里没什么区别。自打闯军向京师进发,城里的大户都在藏钱。庄楚自己是知道的,这院儿里的狗窝下面自己可是埋了五千两现银的,这事儿连来福都不知道。只要不让闯军给逮住了,这钱还都是自己的。他扶了扶额,说道:“就光烧了茅房?没烧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