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男儿皆卖主求荣之辈!”
杜妙音闻听张辽降曹,一边晾衣服一边咒骂。
秦朗虽然顽皮但是勤快,栓好马驹跑过来帮忙拧衣服,他力气比杜氏壮多了,问道:“那人又惹你生气了?”
虽然被支开,但秦朗还是听说那人来了。
杜氏说:“他秦宜禄本就是无胆鼠辈,降敌也正常,我是气那大将张辽竟也降了曹贼。温侯自并州带来的亲信,如张辽、郝萌、宋宪、侯成、秦宜禄等人先后皆反,唯有高将军一人忠贞不二。阿蘇当效仿孝父将军,而非汝父!”
秦朗当即孝顺道:“秦宜禄也配让我效仿?温侯都差点!我当学公子,跃马执枪纵横天下!”
杜氏温柔地拧着儿子耳朵道:“竖子安敢胡言?丁原拥兵自重,董卓祸国殃民,温侯诛之,正义之举也。后来,温侯败走投靠袁术袁绍,屡建奇功而被猜忌,进军兖州也是当地氏族陈宫等人力邀的。温侯乃当世英雄,休要将之与尔父那等庸才相提并论!”
秦朗跪在地上:“孩儿知错!我是说公子更加英雄~”
杜妙音这才满意放手:“那是自然……徐州诸城尽数落入曹贼之手,公子于绝境中以区区数百兵马夺取敖仓城,杀败曹贼三万大军,何等英武?!”
秦朗揉着耳朵说:“阿蘇觉得公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怎么说?”
“他以前不喜欢阿蘇,现在却对我甚好,又赐我马驹又送我甲胄还教我射箭,就像……就像是父亲带孩子一般。”
“住嘴!”
“阿蘇没说错,秦宜禄没这样对我,但温侯是那般疼公子的啊。要是公子真是我父就好了!”
“孽障闭嘴,休要胡说八道~”
杜氏脸都红透了,拿洗衣锤怒打儿子。
秦朗也不躲:“我有甲胄!”
果然,不一会儿杜氏便香汗淋漓,秦朗却依旧生龙活虎。
啪啪!
吕昭指挥李奚处理完公务,嗑着瓜子来到院子里,抬手就给了秦朗两耳光,核善道:“阿蘇又惹你母亲生气?”
甲胄可防不了大耳刮子。
秦朗一咧嘴:“没有,母亲试我甲胄呢。”
杜妙音也不好意思说揍儿子的原因,只红着脸继续晾衣服。
吕昭把瓜子递给杜氏,踢了秦朗一脚:“走!牵上马和我去外城逛逛。”
秦朗喜滋滋跟上。
杜妙音一手握着瓜子,一手抱着木盆,看着吕昭和儿子各自牵马出门,有说有笑的。阿蘇虽然生得高大,但在公子身边也娇小如孩童,看起来还真有点像父子。
哎呀~
我在想什么?
杜妙音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又狐疑起来,公子方才说奴奴像传国玉玺,他不会是真想要玉玺吧?他才十六岁。
十六岁……倒也是大人了。
若是公子相逼,我该如何自处?
一旦这个念头出现,就挥之不去了,杜妙音一边干活一边胡思乱想,时而惊惧时而羞耻。
日暮。
伙夫营送来饭食,杜妙音在廊边烧火蒸上,就见儿子回来了。
秦朗把一个竹筒递给母亲:“公子说把汤饼热一热。”
杜氏一看:“都坨了。”
“可不是吗?我说就在店里吃了,公子说要带回来和母亲一起吃。还有这个?”
“什么?”
“蜜饯和果脯。”
“啊蘇!你怎可跟公子讨要东西?”
“不是我要买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是公子给娘亲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