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赔着笑脸:“不敢不敢,两位公子这是救这小女子于水火,我哪敢再生事端。”
陈柯将生契小心收好,对小莲说道:“小莲,如今生契已在我们手中,你算是暂时脱离了那户人家的掌控。但我们还需前往官府,正式恢复你的良民身份,彻底摆脱这奴籍的阴影。”
小莲眼中含泪,连连点头:“全仗两位公子,小莲才有了今日的转机,此恩此情,小莲铭记于心。” 言罢,磕头不止。
待闻得为救自己花费七十两银子,小莲大惊失色,遂惶恐道:“二位恩人,这如何使得?小莲不过区区一贫女,那人买下小莲仅花了二十两,如今恩人却耗费七十两,小莲心中惶恐,恐此生难报万一。” 说罢,眼眶泛红,面露难色,嘴唇微颤,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站在原地,满心愧疚与不安地望着陈柯与司徒沐。
陈柯在国公府中向来养尊处优,生活诸事皆有下人操持,对于银钱的价值,她就如同雾里看花,懵懵懂懂,从未有过真切的体会。
此刻,从小莲口中得知那中年男子仅用二十两银子就买下了她,而自己与司徒沐却付出了七十两之多,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被那狡黠之人狠狠坑骗了一把。
她那性子,本就倔强,怎会轻易咽下这口恶气,当下便在心中谋划起报复之事。
陈柯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萍儿和秀儿,将心中所想细细吩咐下去。萍儿和秀儿聪慧伶俐,对自家公子的心思领会得透彻,赶忙着手去办。
清晨,阳光轻柔地洒落在中年男子府邸侧门的青石板路上,路旁草丛里的露珠晶莹剔透。
中年男子身着一袭华丽无比的锦缎长袍,他迈着四方步,神色悠然自得地踏出家门,脑海里尽是今日与城中数位富商相聚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那大把银子流入囊中的画面已近在眼前。
正走着,当他路过那处草丛时,一个小乞丐依照萍儿的嘱托,眼疾手快地将一坨狗屎悄悄放置在他的必经之处,随后像灵动的影子般迅速躲到一旁墙角。
中年男子满心沉浸于自己的发财美梦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他一脚重重踏下,瞬间,那黏腻的狗屎紧紧裹住了他的鞋底,同时发出 “滋滋” 的令人作呕的声响。他下意识地垂首,只见那原本价格不菲的锦缎鞋面已被污秽沾满,刺鼻的臭味扑鼻而来。
他圆睁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扯着嗓子气急败坏地吼道:“这是哪个畜生在此处拉的,真晦气!本大爷今日怎么如此倒霉,出门就碰上这等腌臜事。”
一边怒吼,一边愤怒地用力跺脚,试图将鞋上的狗屎甩掉,然而那狗屎却如附骨之蛆般死死黏着,纹丝不动。
最终,他无奈地长叹一声,只能灰溜溜地转身回府,那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也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晦气之事压弯了些许,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过了几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街市。中年男子在府邸中精心梳理了头发,掸了掸那身华丽的锦缎长袍,确保每一处褶皱都不见踪迹,又对着镜子仔细整理衣冠,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这才迈着自信的步伐出门,前往城中那家颇有名气的茶楼,心中盘算着与几位重要的生意伙伴谈成一笔大买卖后,自己的财富又将增添多少。
此时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仿若一片热闹的海洋。
绸缎庄里,不少富家千金和夫人小姐们驻足挑选,她们轻轻抚摸着绸缎,与伙计商讨着价格与款式,欢声笑语不断;
药铺中,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伙计们手法娴熟地摆弄着各类药材,称量、研磨,有条不紊,时不时还与前来抓药的顾客耐心讲解药材的功效与用法;
点心铺子前,一群孩子像一群小馋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眼巴巴地望着蒸笼里不断冒出的腾腾热气,那热气中裹挟着点心的香甜,孩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有的甚至忍不住伸手去够蒸笼,被大人轻轻拍了下手,委屈地嘟起小嘴。
中年男子昂首阔步地行至这热闹的街市中央,就在这时,秀儿安排的一个乞丐小孩如一阵旋风般突然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