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老一小,老的是个妇人,衣衫单薄破旧,正是前身母亲张玉兰。
她刚刚四十出头,却已然头发花白,脊背微弓,脸上满是愁苦。
小的是个被冻的青头紫脸的瘦小孩童,他正是前身小弟王平康。
由于家庭条件不行,他明明已经九岁,看起来却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哥,你醒了?太好了!”
“平安,娘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王平安看向两人时,两人也看到了已经醒来的王平安,不禁喜出望外。
其中张玉兰更是松了一口气,欣喜的红了眼眶。
“哥,你快看,这是我今天在山脚捡回的柴,还有挖来的草根,可甜了,一会给你煮粥喝。你吃了之后,一定可以很快好起来的。”
王平康还蹦蹦跳跳的跑到床前,献宝似的举起小小背篓,亮出了其中一些枯枝败叶和草根。
“不错,娘还买了米,割了肉。今晚我们吃顿好的,给你好好补补。”
张玉兰则是微笑着放下背着的麻布袋,用满是冻疮的干瘦双手,取出一条已经冻的发硬的猪肉,还专门捧了一些微微发黄的糙米,示意王平安观看。
“有肉吃?太好了!”
王平安还没说话,小弟王平康就已经双眼发亮,拍手欢呼起来。
“娘……,你去了镇上?还有,你哪里来的钱?”
王平安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又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才勉强代入了前主身份。
其实他一开始就注意到张玉兰背着麻布袋,就推测其中有吃的了。
只是他却没想到居然连肉都有。
这对于饥肠辘辘,又急需点数的他来说,无疑是能救命的及时雨。
“娘去镇上找你堂姐借钱了,可惜她手头紧无法帮忙。好在我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上了那对手镯,成功典当了一百文。我想着这点钱不够请郎中,就只买了些米,又一咬牙割了一斤肉。”
“之前邻居都说,你这就是身子骨太弱,不然早醒了。我就想着,没钱抓药咱就补补,说不定真的能好起来呢……”
张玉兰絮絮叨叨解释起来,眼中充满了希望。
她在路上时,还担心有吃的也不顶事。
毕竟,王平安之前昏迷,她只能试着喂些稀粥。
但现在,王平安已经醒了,还能正常说话,她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大半。
“是这样吗。”
王平安这才恍然。
记忆中,前身确实有个堂姐在镇子上,而且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妾。
不过叔父和婶婶走的早,村里和镇上有些距离,双方家境差距又太大,早就不怎么来往了。
这次不是为了渡过难关,张玉兰也不会上门求助。但对方却显然不想帮忙。
好在,有典当来的百文,足可解燃眉之急了。
正常情况下百文不顶事,但现在配合他的血脉面板,却将大不相同。
只是想到那对手镯,他却不禁内心轻叹。
那对手镯虽不贵重,却是此身父亲当年买给张玉兰的定婚之物。
多年来张玉兰一直舍不得戴,除了偶尔拿出来拭擦把玩,其余时候都是小心珍藏,也因此才侥幸躲过了牛二的搜刮,但现在……
“没事,那对手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等有钱了,还可以赎回来。”
张玉兰似乎看出王平安所想,当即笑着安慰,接着就开始淘米做饭,小弟王平康则是帮忙烧火。
很快,在炊烟袅袅中,热气腾腾的糙米饭就被做好了,其中虽然放了一些草根和不知何处捡来的菜叶,却也令人直咽口水。
那块肉则是被放在饭锅中全部蒸了,随后切成薄片,配上一碟粗盐水,就被端了上来。
这做法粗糙又缺少调味料,本来不会太好吃,甚至可能有些腥,但对于难得见到油水,甚至吃不饱饭的三人来说,却无疑是人间美味。
不过肉虽然香,小弟王平康却只吃了几片就停了下来,之后就吃起了糙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