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东家,庄子外面来了衙门的差役。”赵福安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略显慌张的语调打破了饭桌上的宁静。文渊刚放下饭碗,赵福安就小跑着过来了。
文渊的眉头轻轻一挑,心中暗自思量:这差役突然到访,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之前巡检司的案子?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平静地望向赵福安。
“差役?哪里的差役?”文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
“县衙的。”赵福安喘息未定,神色紧张地回答道。
“哦?他们来做什么?”文渊心中已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寻常。
“是来征税的,就是那个抚民赈灾银。”赵福安解释道。
文渊闻言,心中一松:“交粮纳税是我们的义务,该多少,交了就好。”
“不是,东家,若是这样,我就交了。可那些人索要实在太多,根本就是来故意刁难的。”赵福安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
“哦?他们要多少?”文渊心中已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缘由。若是不多,他打算吃个哑巴亏,一切以安定为主。他现在别看表面还算风光,可也只能维持表面。吃些亏就吃些亏,该认怂就认怂,事情没到那一步,适当退让不丢人。
“按人头,每人2两银子,一石粮,这简直就是抢劫!”赵福安生气地说道。
“正常该是多少?”文渊问道。
“那天我看的告示,每人100文钱外加1升粮。”赵福安回答道。
文渊的眉头紧锁起来,他庄子上现在差不多有三百人,要是按这么交,那就是600两银子,300石粮食。要是都换算成银子,总共就是1800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显然其中有人在背后搞鬼,文渊根本不用去想,心中就大概猜到了原因。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样才缓缓说道:“王家在里面搞的鬼吧!领头的是什么人?”
“是户房的胥吏。”赵福安回答道。
“县里的还是府里的?”文渊继续问道。
“是县里的胥吏。”赵福安说道。
“去告诉他,若是按告示交,我愿为知县多尽一份力,多交一倍钱粮。”文渊沉声说道。
“东家,要是说不通呢?”赵福安闻言,担忧地问道。
文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那就让人出去打他一顿,让他带话儿回去给王家,不要欺人太甚。告诉他们,我们虽不愿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是,东家,我这就去。”赵福安转身欲走。
“等等,”文渊又叫住了他,“派人从东门出去,骑马绕路去晋阳城,把这件事先跟霍爷通报一声。若是可以,请霍爷跟知县侧面打听一下。若是知县不知道此事,就请霍爷先帮我们把钱粮交了。”
赵福安点头应允,但随即又问道:“那若是知道呢?”
“若是知县知道,那就转告知县,他若是敢自己来收,我就给他。”文渊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坚守原则,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而他,也绝不会轻易向那些贪婪之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