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景行原本从来没有把这些联系在一起去想,这会儿被祝余一问,皱着眉头盘算了一番,脸上浮起了惊异之色:“是!大人!正如您所说,正是如此!
这世间断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难不成这些……都与那引魂香有关?”
祝余没有回答他,而是又问:“你家的后院是否也焚了那引魂香?”
“后院倒是不曾焚烧过,因为后院里面有个马厩,不知为何,第一天嫂嫂本来是叫人在那里也插上引魂香的,可是香才燃起来,家中的几匹马就会躁动不安,于是只好作罢,没有在后院焚烧。”卢景行摇摇头。
有了他的回答,祝余心里面也就有了数。
她之前在卢家宅子外头遇到的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厮是卢家看守后门的,因为马厩里的马对那香气反应强烈,于是他躲过一劫,成了全家或许唯一一个没有失去嗅觉、味觉的人。
这样一来倒也侧面证实了,卢家人这连郎中都不知是何缘由的奇怪“病症”,也与那香味有关。
祝余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卢景行,看向门口的符文。
那夜在鬼仙庙里,符文也曾经因为中了迷香,身上沾染了类似的香气,但是这几日下来,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样。
为何都是如此类似的香气,有的人出了大问题,有的人过后就并无大碍?是符文只中了一次,所以才没有出现其他状况,还是……
她又吸了吸鼻子,努力在脑海当中回忆和对比。
人的嗅觉有着极强的记忆,只有想不起,却绝不会忘记任何闻到过的气味。
卢景行身上的香气,不论是与符文那天在破庙里中迷香的香味儿,还是酒坛子上沾染的,都极其相似,但又并不完全一样,隐隐总好像有那么两三成的差别。
只是祝余没有从事过调香的行当,这里面差别一下子倒也说不上来。
等等……
调香……
祝余觉得自己的思路忽然被打开了一个新的方向。
她苦思冥想的功夫,陆卿已经开始向卢景行问起了别的事情。
“所以卢记这几年在清水县这一带所赚取的钱财,果真是八成要孝敬给李文才?”他同卢景行确认。
“正是如此!我兄长作恶天理难容,但这一切都是受李文才李县令的唆使逼迫。
李文才在清水县一手遮天,我兄长上了他的贼船就再难回头,这些年里所获钱财八成都进了他的口袋。
兄长出事后,李文才发现卢记彻底没有了翻身的机会,便将卢记弃如敝履。
直到落到如此这般田地,我才知道过去那些被剥夺了营生的人有多举步维艰,家中越是窘迫,心中就越是悔恨。
我本想着,我们卢家也算是罪孽深重,遭了天谴,落魄至此,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原本有钱有势的时候都翻不出李文才的手掌心,现在更是不能奈他何。
不曾想,今日差人上门,说是要带我见御史大人。
听闻御史大人铁面无私,小民恳请大人彻查李文才!
卢记的罪过我一力承担,但那贪官李文才决不能姑息!”卢景行一脸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