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浩然正气化作一道道利刃，于无数藤蔓中来回穿梭，将之斩成无数段，部分落入水中，部分落于地面。

潭底的凶物好似受到重创，在深潭之下翻滚得更加厉害，潭水震荡得愈发凶猛，惊涛四起，片刻后一声巨大的哀嚎传出，潭中便彻底没了动静。

数尊儒道先贤也就此散去。

地动山摇之感与尖锐刺耳的爆鸣声顷刻间消失，水潭四周重归平静，看得孔苏有些许恍惚。

若不是潭水还在荡漾，潭边一地狼藉，谁能想到此地之前发生过生死之战？

一旁险象环生的扶苏与章邯早已是目瞪口呆，那孔苏只不过是张嘴厉声说了几句话，尽能显化数尊儒道先贤，将那强横藤蔓尽数斩断。

这是何等神通？

就连章邯这位一品指玄境武夫在徒手的全胜姿态下，也自认做不到将那些黑色藤蔓斩成数段。

而这孔苏不过是张张嘴便已做到了这一点。

这孔苏究竟是何人！

寻常的教书先生怎会有如此神通？

就在两人惊异之时，徐谓熊与赵丹瑕两人联袂赶到。

看着满地的水流、依旧在荡漾的湖面，以及地上一段段的黑色藤蔓。

不，不能是说黑色藤蔓！

说成是肉须更为恰当一点，只因为那所谓的藤蔓断裂之处露出的乃是血肉，有鲜血正不断自断口处涌出，朝着地上的霜雪浸透进去。

赵丹瑕心中顿感震惊，似乎是猜测到了什么，他面色凝重的看向孔苏。

虽不曾言语，可内心却是翻腾不断。

刚才那地动山摇的动静莫不是出自这深潭之底？这地上的肉须便是那怪物身上斩下的残余？

究竟是何物竟能如此凶悍？

还有此前在攀山时看到的那些显化的儒道圣人，以及天幕降下的巨掌，难道是孔苏所为？

不愧是能够以一己之力推动上阴学宫儒道变革之人，分明境界不高，却身负如此神通。

一时间赵丹瑕不由得对孔苏又高看了几眼。

徐谓熊则没想那么多，眼神扫视一圈，在看到对岸安然无恙的孔苏之时，长舒了一口气，快步超朝孔苏跑去，一双美眸里满是担忧之色。

情急之下，她竟然一手拉住孔苏，一手为其整理头上被潭水淋湿的长发。

“孔苏，你没事吧？”

“此地究竟发生了何事？”

回过神，心有余悸的孔苏并没有回应徐谓熊，反而是阴沉着脸凝视着一旁的赵丹瑕，厉声质问道：“赵掌教不说点什么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何物？”

赵丹瑕被孔苏质问，联想到百年前的那位龙虎山天师为离阳皇帝延寿一事。

当时他还年少，得知这件事之时，也曾心有疑虑，不知道那位天师究竟是如何做到这等逆天改命之事。

可想到此前地肺山的动静、散落在地上诸多渗血肉须，以及地肺山自甲子前开始凋零气脉。

这些加之在一起。

赵丹瑕大致猜测到了当年那位天师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