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已编好了桃园的故事。
最出彩的一个名为‘桃花园中桃源剑’,用华丽的辞藻描绘了桃源剑的厉害,这可是道尊青年所创的剑法!又用幽默的语句,描绘了对手的狼狈——无人敢提李亨泰的名字,用某大族公子取代。
评书涉及道尊,又涉及桃园,还涉及世家大族的欺压、寒门子弟的复仇,一经推出,火遍了整个永乐城。
李亨泰躺在病榻上,气得吐血,令下人狠狠警告了那些说书人,却依旧止不住故事的传播。
他又将气撒在下人身上,杖毙了几个,驱出府十几个,最后,他唤来儒衫男人。
那桃源剑法,正是儒衫男人教他的。
“我无意追究你的错。只有一个要求,我要他死!”李亨泰下令。
儒衫男人正为难,门外一阵喧哗,一个青年道士闯入李府,径直走向李亨泰的小院,破门而入。
“你是谁!”李亨泰大怒。
青年道士瞧也不瞧他,走到儒衫男人身前。
“你刺了我小师弟一剑?”他盯着儒衫男人的眼睛。
儒衫男人认出了对方身份,惶恐地跪倒:“我只是刺了一指。我愿奉上丹药赔偿,请真人恕罪!”
“既然如此,你也受我一指。”
青年道士平静地抬起一根食指,在儒衫男人身前一点,转身便走。
李亨泰白着脸,回头看儒衫男人。男人的右手无力地垂着,一个血洞贯穿整条手臂,从掌心,到肩膀,经脉俱裂。
儒衫男人惨笑,对李亨泰道:“在下已无法握剑,乞求公子哀怜,准我还乡。”
……
青年道士出了李府,又去了贡院。
道门中的反对者们,见已无法阻止青羊学院的重启,转变思路,想要将手伸入青羊学院里,塞上他们培养的教习,他们那一脉的学生。
贡院院长把这件事推给了副院长徐君素。
徐君素焦头烂额,忙于应付,直到属下递来一封信,解了他的头痛。
信中有两张纸,第一张纸上只有两个字,运笔潇洒而狂妄。
——‘你懂。’
第二张纸上有三个字,字在左下,是刘损之的签名,上面盖着印章。
徐君素一愣,随后狂喜。他在第二张纸上补上文字,——呈请道损真人领青羊学院,教导本朝学子……
最后盖上贡院的章,刘损之便成了青羊学院的院长!
从此,想要伸手向青羊学院,想要安插教习、塞入学生,都要经过刘损之的许可!
那些暗中捣乱的道门中人,哪里敢直面刘损之!
“徐院长,这青羊学院的院长印玺怎么办?”下属为难道。刘损之行踪不定,难以联络。
“一并送给夏辞。”徐君素道。
下属惊愕。百院院长都是高阶修士,常有要事,朝廷所以允许院长留下印玺,寻一人为代院长,代行事务。
现在这印玺给了夏辞,那少年不就成了青羊学院的代院长?
百院乃是三位尊者所立,院长不只是权力,还是殊荣!居然让一个洗髓境的少年当了!
徐君素和下属一同恍惚。他回想这五年,罗教妖人大闹永乐城,许久未有动静的青山要收传人,废弃已久的青羊学院重新复苏……
他心中微寒,望向窗外天际,乌云聚集,风雨欲来。
……
夏辞不知道那第二次送来的印玺有什么,还奇怪青羊学院怎么有好几个印。
他翻开记载青羊学院资产的簿子,只看了两眼,便头昏眼花。不是他不学无术,而是本子上的事项太密太细。
这样的簿子一共有十多本。
还是丢给徐守节看吧。
本来,此刻他应该已经在徐守节的书房,但一个道人送来了一封刘损之的信。
他走入卧室,擦了擦手,寻一处明亮的角落,小心地拆开信封,取出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