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还有一个伙伴。
掏出腰间的玉葫芦,夏辞一笑,屈指弹了弹。妖虫张开六只脚,朝夏辞看一会儿,走到西边,用脑袋敲击起葫芦内侧。
这是怎么了?夏辞惊讶,他还未见过妖虫如此。
他转动葫芦,将妖虫晃到别的方位,妖虫每次爬起,都敲向一个方向。
指路?
夏辞顺着那方向,快步行走,迎面撞上了一伙人,正是韦昌图他们。
韦昌图咧嘴,挺腰,眯眼,从鼻腔里哼一声,要说些‘你等着’‘明日就是你的死期’这样话,话还没说出口,夏辞绕过了他,快步往前。
比谩骂更无礼的是忽视,韦昌图额上青筋暴起,死死盯着夏辞的背影。
夏辞走出游廊,走到土地上,妖虫换了方位,夏辞跟着转了三次,见到了一片兰花,一个少女。
避暑山庄的兰花叫做幽夜兰,花是一片幽蓝色,如同夜空,花瓣上的粉末可以反射星光,远远看去,一片幽蓝闪闪。
少女立在这片闪耀美丽的幽蓝星光里。
妖虫不再叩击了,夏辞走到少女身后。
宁青岁转过头:“你怎么找来的?”
“闻着你的气味跟来的。”夏辞随口道。
他立在少女身侧,看她的侧脸,少女的眼眸映着幽夜兰,藏着星河。
夏辞思索片刻,想到韦昌图,拿来当话题:“路上遇到了韦昌图,嚣张得很。”
“到了幽兰洞天,你怎么羞辱他都可以。”
“我是那样坏的人吗?”
“这话你应该问李亨泰。”宁青岁笑起来,一双星眸睨向夏辞。
她知道少年不是恶人,可少年在桃园里的行为,实在残忍得不能再残忍。
对李亨泰来说,被击败已是足够狼狈的事,少年不只击败了他,还狠狠羞辱了他的剑道,将他变成了修错剑法的蠢材,惹得全城嘲笑。
“幽兰洞天里比斗是常事,在大殿、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他,才最让他丢脸。”夏辞将话题扯了回去。
“你气我拦你?”宁青岁转身,美丽的面庞完全展露在夏辞的目光中。她比幽夜兰更美。
“也不是气。”夏辞对那剑舞挺满意。
“你先是羞辱了所有学院的双人舞,然后约战韦昌图。韦昌图输了,丢的是所有学子、所有学院的脸。”
“你是不是也说了那是双人舞?”夏辞笑。
宁青岁假装没听见:“他们是百院学子,其中不少人会成为道门的血液,成为你未来的下属。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你的感官在某种程度上,会影响到你能站多高、管多宽。”
“道门又不是朝廷,纵有万难,一剑破之。”夏辞回答,他之前已猜到是这个原因。
大殿里,见钱元宝不阻拦,他就意识到了其中有奥秘。
“你还没入道门。道门里,又何尝不是朝廷,只是纯粹一些罢了。”宁青岁俯身,摘一朵幽夜兰,递到少年前面。
“这是赔礼。”她看着少年的眼睛。
“公主赠花,可得好好留着。”夏辞接过,指尖触碰到少女滑嫩的手心。
“提前祝贺你在幽兰洞天里击败那嚣张的家伙。”宁青岁又道。
“那可得狠狠羞辱。”夏辞嗅了嗅幽夜兰,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