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前的少女究竟是楚婉仪还是石狐少女呢？

都是，也都不是。

我看着场中的少女皱着眉头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脑袋就明白了，她恐怕是有着前世和今生两世记忆的楚婉仪，她在消化着自己两世的记忆，一份是自己的，一份是来自小狐狸的。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算谁，现在的我是我，还是她？

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疑惑。

……

幽篁先生看着场中的少女发出啧啧称叹。

【幽篁】「没想到人居然可以与魂灵融合！哈哈！！！今天果然没白来。看我将你们全部抓回去！」

他似乎不打算手下留情了，直接向楚婉仪冲了过去。

正在消化记忆的楚婉仪见幽篁先生向她跑来眉头一皱，对着幽篁先生伸出一指，指尖凝聚着粉光。

【幽篁】「哈哈，同样的招数你还想使用多少次？这招对我已经没用了！」

【婉仪】「现在可未必。」

楚婉仪轻轻一笑，这抹笑容带着些许少女般俏皮之色，这样的神采我只在石狐少女脸上见到过，在这个世界的楚婉仪身上我则从未见过。

这个世界的楚婉仪，她的笑总是带着一抹勉强，掩饰着心底的忧虑与哀痛。

楚婉仪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我见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粉光犹如一道箭矢一眨眼射进了幽篁先生的眉心，幽篁先生前冲的动作一顿，像是被定住了。

【婉仪】「现在的我相当于拥有着两倍的魂灵力量，对付你自然不成问题。」

幽篁先生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婉仪，嘴巴长了张像是要说什么，然而他的眼中的神采却逐渐涣散。

「砰——」

幽篁先生的身子直直倒在地上，我紧张的看着幽篁先生怕他突然又哈哈大笑的醒过来。可是等了许久，幽篁先生依旧没有动静，于是我彻底放松下来。

这个危险的敌人终于被击败了。

松了口气的我大脑一眩，失血过多的后遗症秋后算账来了，于是我也一股脑晕了过去。

===楚婉仪===

梦书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现在还清醒的只剩下我与赵公子了。

只见赵公子撑起自己的身体挪步到彻底晕过去的幽篁先生身边，拖着他的身体朝悬崖边走去。

我看着这一幕并不阻止。

赵公子在悬崖边朝底下望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幽篁先生的身体丢了下去。

然后他看向了我，眼中有喜悦，当然还有害怕。

【赵安】「大小姐？」

他小心翼翼的朝着我开口。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害怕眼前的人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害怕也许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一脸复杂的看着衰老模样的赵公子没有说话。

以前的风采与自信全都消失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两世的记忆让我此刻对赵公子的感情颇有些复杂。

这人是秦国安插在自己家的棋子，家族消亡此人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他答应自己的事都做到了，自己死后爹娘也被他从孤八岭接了回来，他让自己的爹娘安稳度过晚年，如同真的女婿一般为他们养老送终……

今生他也给了同样的承诺，承诺放自己离开，若不是幽篁先生突然出现打破了局面，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找到爹娘，与他们在一起，完成自己前世未完成的愿望。

爱他吗？

两世为人的感情，岂可说没就没？尽管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可是自己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