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架了也要坚持！你想死吗？”

罗成双目圆瞪，死死抓住张华的一条胳膊，拼命将其往楼梯上拽。

昏暗的楼道内异常安静，只有两个大男人呼呼的喘气声，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五楼。

纵使双腿软得像两根面条，罗成依旧不敢停下休息，一边拖拽着已经快累瘫的张华，一边侧头顺着楼梯间的缝隙看向楼下。

楼下漆黑一片，不带一丝光亮，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浓浓如水银般的黑暗不断向楼上侵蚀，伴随着沉闷而又死板的脚步。

嘭！嘭！嘭！

脚步像是踩在罗成心口，如一只冰冷大手攥住心脏，恐惧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周围的环境愈发昏暗了。

早知道就不去小卖部找吃的了，家里的食物明明还够一段时间……罗成心中十分后悔，若不是听了张华的注意，去小卖部带些物资回来屯着，自己会招惹到这玩意儿吗？

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丧尸啊，该不会是鬼吧……罗成心头发毛，拖拽着张华拼命向楼上跑。

光线愈发昏暗，楼梯拐角处的窗户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外面的阳光无法照进来。

这时，罗成忽然脚步一顿，僵立在原地，脸色逐渐苍白，额角一滴冷汗滑落。

“罗，罗哥，咋了？”

张华喘着粗气，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向罗成，却见对方此刻脸色骇然，心中顿时一突。

目光下移，就见一只肤色灰白，指节分明的左手正抓着罗成的左脚脚踝。

这只手来自楼梯中间的缝隙，手腕不知通往何处，亦或者，这只手本来就没有手腕。

“嗬哧！”

张华眸子瞬间瞪大，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挣脱罗成搀扶自己的右手，狼狈地朝楼上爬去。

“小……小华？”

罗成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的张华，后者脸上浮现挣扎，最终还是闭着眼，闷头朝楼上跑去。

脚步声渐行渐远。

想到当初将自己接引进三单元的黑皮青年，罗成苦涩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道：小华，罗哥不欠你了。

哐！

随着一声巨响，罗成消失在了通往六楼的楼梯上，一旁由空心钢管焊接的护栏上出现了一个大洞，裂开的钢管上挂着碎肉布条。

楼下的黑暗继续向楼上侵蚀，带着沉闷而又死板的脚步。

嘭！嘭！嘭！

这一次，脚步声似乎带上了回音。

“嗬！嗬！该死！真特么该死啊！”

“死扑街！带女人就不嫌多！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那些快递还回去了！”

“拿了吃的不救人？焯！死扑街！我咒你死全家！”

张华不要命地在楼梯上狂奔，期间不断破口大骂，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一口气爬到十二楼，通往楼顶的铁门就在楼梯的尽头，锁门的大锁已经不翼而飞，斑驳的铁门虚掩着。

张华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拉开铁门来到楼顶。

关上铁门，张华从一旁捡来一根废弃扫把，将发黑的木棍插在铁门把手上。

感受着头顶的阳光，张华心中的恐惧散去些许，心跳逐渐平稳，长时间的奔跑让他有些口渴。

索性不远处就有一口废弃的大水缸。

张华来到黄绿斑驳的水缸旁，看着缸内浑浊的雨水，水里还能看见一些可爱的小生物，以及……

一只缠绕着头发的灰白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