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后,一个衙役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城里都在传……都在传……”他吞吞吐吐,不敢直视郑羽的眼睛。
“传什么?”郑羽眉心一跳,预感不妙。
“传……传丁小姐与李洪勾结,私吞盐款!”衙役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屋内炸响。
郑羽手中的丝帕滑落在地,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胡说八道!”
丁瑶也惊呆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人,小的也觉得是谣言,可现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有人在醉仙楼亲眼看到丁小姐和李洪私下交易,还有……还有账簿为证!”衙役战战兢兢地禀报。
郑羽强忍着怒火,快步走到桌前,铺开一张宣纸,奋笔疾书,写下一封书信,交给衙役,“立刻派人送到陈捕头手中,让他务必尽快查明真相!”
衙役领命而去,郑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丁瑶温柔的笑容,与衙役的禀报形成鲜明对比,让他内心无比煎熬。
难道瑶儿真的……
?
接下来的几天,谣言如同野火般蔓延,各种版本的传闻层出不穷,甚至有人添油加醋地说丁瑶是李洪的秘密情人,私吞的盐款足够买下半个城池。
郑羽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窃窃私语,下属们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古怪,充满了怀疑和同情。
他强作镇定,处理公务,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丁瑶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默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成为众矢之的,她更不明白,郑羽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相信她。
这天傍晚,郑羽独自一人来到丁瑶的房门外,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敲响了房门。
“瑶儿……”
房门无声地打开了,丁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郑羽,那眼神让郑羽的心猛地一沉。
“瑶儿,我……”郑羽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丁瑶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郑羽进去。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一盏孤灯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在丁瑶的脸上,更显得她憔悴不堪。
郑羽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拥抱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良久的沉默后,丁瑶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相信那些传言吗?”
郑羽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丁瑶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爱意和信任的眼睛,如今却充满了陌生和疏离。
丁瑶惨然一笑,“看来……你也不信我。” 她转过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把雕花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长长的秀发。
“我没有……”郑羽想要辩解,却被丁瑶打断了。
“不必说了,”丁瑶放下木梳,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我知道了。”
丁瑶没有哭喊,也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得可怕。
她开始暗中调查,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她走访街坊,探听消息,敏锐地捕捉到谣言的源头指向醉仙楼,以及一个经常出入那里的赵德水。
丁瑶乔装打扮一番,潜入醉仙楼,以重金收买了店小二,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赵德水前几日曾与张清密会,而且神情鬼祟,似乎在密谋什么。
与此同时,郑羽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一方面不愿意相信丁瑶会做出这种事,另一方面又无法忽视那些看似确凿的“证据”。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遍遍地翻看着案卷,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头绪。
下属来汇报工作,他也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里全是丁瑶的身影。
张清和李洪察觉到郑羽的异样,趁机加大了阻挠力度,原本就进展缓慢的盐政改革,如今更是举步维艰。
他们故意制造一些麻烦事,让郑羽焦头烂额,疲于应付。
丁瑶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后,径直走向盐政衙门。
她没有事先通知郑羽,也没有理会任何人的阻拦,眼神坚定,步履沉稳。
衙门里的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郑羽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丁瑶,他愣住了……
“你来做什么?”
丁瑶径直走到郑羽面前,目光灼灼,没有一丝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