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仙竹坞的村民们都来到了风离的小木屋前,三叔公也来了,风离没等问,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大抵的意思就是同村的一个妇女无缘无故突然死了,大家都觉得是妖孽作祟,知道风离在外面学了本事,要请他去抓妖呢。
那死了的女人正是梅姨,风离小时候经常在她家蹭饭,是村子里有名的热心肠,只是她命不好,无论嫁给谁,谁就会无故暴毙,大家都说她是罗刹转世,专克夫。
梅姨死得很端详,脸上全无惊恐的表情,死前应该没有承受过痛苦。风离查探了一番,感觉房间内有股淡淡的魔脉气息,在魔气最浓郁的地方他发现了一根漆黑的羽翼,那羽翼坚硬无比且边缘锋利,定不是凡鸟所有。他思忖一番,脑海中陡然跳出一个人来——夜鸦,那只通体漆黑的大鸟!
“他为何会对一个乡村妇人下此毒手?”风离心疑,却也没有声张,只是对众人说道:“她是顽疾突发,暴毙而亡,并不是妖魔作祟,大家不必惊慌。”
众人对风离的话深信不疑,纷纷松了口气,可风离的脸色依然紧绷,他回到小木屋取下龙吟剑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夏寒问道:“风离,是不是天上的那些神仙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夏寒虽然丧失了记忆,但是以往的事风离都跟她说了个大概,唯一隐瞒没说的便是凌渊将军对她的情深切切,这段情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
“并不是天庭,而是魔族。”
“那你要如何?”
风离淡淡一笑,说道:“我自幼生活在这里,吃着百家饭长大,长辈们如同我的父母一般,村民们都是我的至亲,无论是谁,我都不能让仙竹坞人再无辜枉死!”
自此以后,风离时常拿着龙吟剑,登上仙竹峰,那是仙竹坞最高的山,在那里可以俯瞰全村,风离探查着村周围的所有生灵动向,一旦有妖孽入侵,他便随时准备与之血战!夏寒则依偎在风离肩上,听着晚风,甜甜地小憩。
梅姨自然是夜鸦杀的,不是用刀,也不是用手脚,而是他抽出了月老妻子采芹仙姑转生在她身上的元神。
夜鸦带着拿到的元神交给了月老,月老神情激动,满是皱纹的老脸止不住地抽动着,眼看就要落下泪来,夜鸦开口说道:“您先不要过于激动,采芹仙姑尚缺一缕元神,醒倒是能醒来,只怕是会身子孱弱,病体缠身……”
月老急道:“小老儿已经跟你说过,你们想要做什么我统统不在意,这一个多月里我已经将那点微末的本事都教给了你,全无保留,可为何你们却言而无信,连我爱妻的元神也不肯凑齐?”
夜鸦面带愧疚,他虽是魔族中人却也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自己的确答应过,可采芹仙姑丢了的那一缕元神实在是无处可寻,他几乎已经动用了魔族所有的力量,却还是竹篮打水。
他只好说道:“您不如先将尊夫人救醒,至于那一缕元神在下自当勉力去找,即便是找寻不到,那我便向我家主人讨个治病的方子,确保尊夫人百病不侵也就是了。”
月老凝视着夜鸦如同凝视着自己——一个多月里夜鸦仍旧以月老的容貌与月老相处,以至于月老有时都感觉到自己是否得了臆想症,宛如做了一个多月的荒唐梦。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以真身相见么,你不信我,我如何能信你,更如何能信你家主人?”月老道。
夜鸦笑道:“您是不信我家主人的神通,我家主人有通天彻地之能,六界之内翻手云覆手雨,所到之处,六界生灵无不拜服,您还怕他老人家治不好尊夫人么?”
月老听夜鸦的口气,似乎所言非虚,他心中也猜了个大概,倒也不说破:“既如此,我便相信令主,不过我有言在先,你虽习得了禁术,可那术法乃是上古遗留下的残篇,有大漏洞,其中暗含诅咒法,施术之人若是不得其法便会被咒法所害……故此,我妻若是安然无恙,我自会拼尽全力钻研破解之法,反之……”
夜鸦说道:“在下明白。”他嘴上恭敬,可心里却在暗骂:“这该死的老头果然还是留了一手,说什么尽力钻研,若是我猜得不错,破解之法便在他心中。”
月老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夫妻团聚,他凝视着躺在水晶棺中的爱妻,不禁潸然泪下,自说自话起来:“你丈夫我是个十足的废人,当初保护不了你,如今冒着大险唤醒你却要让你承受病痛折磨,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
他原本想着要等那最后的元神寻到才唤醒爱妻,可他等不及了,分分秒秒都不想待在天庭这个是非之地,何况夜鸦信誓旦旦,他背后的主人又有大神通,一切似乎都能迎刃而解。
于是,他决定立马唤醒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