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给素衣派的攻天设想泼了好大一盆冷水,一向心系凌渊的青儿竟也开口帮腔,她对天庭万分熟稔,更是亲身经历过神魔之战,深知就算下界的修仙剑派聚拢一块也难攻上九霄天宫。
在青儿一番冷嘲热讽之下,素衣派的弟子们才将这个想法束之高阁,但让风离担任暗影阁阁主的决心却没有动摇。
泰全告诉风离暗影阁半年后将举行选举大会,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去,否则暗影阁就会落到玄衣派那群杀手手里。
风离并没有应允,青儿却一口应下。
“窝在村子里太无聊了,不如一起出门走走,说起来还挺怀念凌渊下凡历劫的那段时光呢!”
“历劫也能带剑的吗?”
“历劫时我不是剑灵,而是他亲妹妹,一起投生在一个庄户人家,穷得叮当响,出生没几年就遇上旱灾,差点没给我饿死。后来娘又生了病,没钱医,爹就把我许给了一个烂赌鬼换了点钱,钱刚拿到手娘就没了,爹去退钱烂赌鬼不肯,还把爹狠狠打了一顿。眼看婚期越来越近,我是没日没夜地哭,哭得急了就找了根绳子想把自己吊死,是哥哥救了我,就是凌渊,他救了我。婚期前一天哥哥一个人去赌鬼家退钱退亲,那赌鬼看他是个毛头小子,钱拿去了亲却不肯退,哥哥一气之下和他扭打在一起,一不小心把他给打死了。”
“后来呢?”
“后来一家人就开始浪迹天涯了,东躲西藏,一看到衙役就心慌,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两三年,最后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安了家,又过了几年爹也死了,我兄妹二人自此相依为命,也算安乐。好景不长,不久后村里来了一群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年轻力壮的都被抓上了山,强盗头子看哥哥身强体壮就想邀他入伙,哥哥不肯,他们就用我的命要挟。”
听到这里风离苦笑道:“凌渊将军连历个劫都免不了被人要挟。”
青儿道:“你别打岔,后来多亏了一个老神仙路过,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强盗给一锅端了,真是无巧不成书,你猜那老神仙是谁?”
“不会是须菩提老祖吧?”
“你怎么猜到的,还真是他老人家!”
“所以凌渊将军就是这样拜在方寸山门下的?”
青儿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凌渊一千多年前就是须菩提老祖座下弟子了,那次渡劫偶遇实是师徒俩的莫大缘分,凌渊渡劫变了长相,老祖一时间没认出来,就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庄稼汉拜倒在他道袍面前连连磕头,恳请拜师。老祖自然是不会轻易收徒的,婉拒之后就要离开,忽然觉察出哥哥身上残存的仙脉气息,掐指一算,当场笑得前仰后合,像是疯了一样!”
“老祖多半是认出了下凡渡劫的凌渊将军。”
“没错,老祖拍着哥哥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说道‘以前是我追着你收徒,如今却是你缠着我拜师,真是风水轮流转,有意思,太好玩了。老道收下你了,凌渊,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林二狗’。”
风离笑道:“我村里有二毛狗蛋,两相结合刚好是二狗!”
“老祖听完名字又笑了好一阵子,就这样老祖第二次成为凌渊的师父,有了头一次的经验,老祖一开始就传授剑法,哥哥却想学变化术,老祖直言不讳说他不是那块料子,就只传剑法,爱学不学!两年后哥哥凭借一把长剑创建了暗影阁,修为直逼斗仙境!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也学了点皮毛。”
“再后来呢?”
“后来也没什么意思,就打打杀杀,惩恶扬善呗,哥哥还顺带娶了个亲,只是我那嫂子运气不好,临盆之时恰逢仇家打上门来,落得个一尸两命。”
“什么,他还有过妻子?”
“是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机缘巧合下认识的,是个极好的人。那日哥哥中了对手的调虎离山之计,听闻噩耗赶回来时已然迟了,他发了疯似地将敌人一个一个杀死,最后跪倒在妻儿血迹斑斑的床前。那日过后他境界一跌再跌,直到失去了仙人体魄,到死都没有下过山,没有再娶妻,也没有再拿起剑,我也没有嫁人,一直陪着他终老。”
“既如此,暗影阁人是怎么知道将军的真正身份的?”
“哥哥老死后,神识回归,一头白发转瞬乌黑,形同枯槁的老头众目睽睽之下逆生成少年郎君,他嫌弃林二狗的名字太难听,便留下本名,交代了几句后当众飞升去了。那时候我还没死,自然没有前世记忆,着实被吓得不轻,他说‘你就留在这里多玩会吧,我们天上见!’”
风离还是不明白:“那将军又是为何要下凡历劫呢,是天上太无聊了?”
青儿道:“神魔之战后,强行破境的凌渊境界大跌,身体像一只被蛀空的木桶,四处漏水,怎也回不去先前的境界,于是决定下凡历劫,以凡人为起点,再走一遍修仙路,重塑心境。”
“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我有点好奇,你回去后还喊他哥哥吗?”
“他很抗拒,说我若再喊他哥哥,他就再也不使剑了。”
时间很是充裕,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风离很奇怪,既然素衣派能找到自己,那么玄衣派自然也能,可为何迟迟也没见到玄衣派的身影?
抛开这些不想,风离决定安心地准备成亲事宜,夏寒自打素衣派的人来了之后一直心事重重,风离问她,她总是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