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心褪去幻化,展露在天蓬面前的却是一个身着华美,手持单鞭的年轻人,他对天蓬做了个抱拳礼,目光却如东海里的千年冰:“天蓬元帅,好久不见呀!”
天蓬淡淡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八百多年未见,殿下倒是长高不少。”
“蒙元帅惦记,我一切安好。”弈仙道,“在那玉泉山待得时间久了些,我还道元帅不记得我了呢!”
天蓬问道:“我还是个统领的时候殿下就被送到玉鼎真人门下学艺去了,如今殿下定是学有所成,否则真人也不会放你下山吧!”
弈仙道:“大成倒也不敢说,不过八百年的时光我也不敢荒废,也算学了点东西,这才来找元帅指点一二,还请元帅不吝赐教才是。”
天蓬道:“玉鼎真人的门下高徒,本帅恐怕自不是你的对手,殿下既有此雅兴,我也不得不舍命陪君子,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殿下回答了我的问题,否则本帅死不瞑目。”
弈仙朗声道:“好,那本王便给元帅一个明白,元帅位居高位,又掌管天河十万水军,可谓天恩浩荡,本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却不思进取,不顾天家法度,起了那淫心妄念,数次私闯广寒宫骚扰嫦娥仙子,陛下念你曾为天庭立下汗马功劳,不与你计较,可你却仗着手握兵权,肆无忌惮,勾结魔族细作,偷习魔族功法,自甘下流,坠入魔道,自古神魔不两立,天庭决不能允许有一个修习魔脉的将军,你已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所以……天蓬元帅你必须得死,否则,天家威严何在?天庭法度何在?”
天蓬干笑几声,只觉得头皮发麻,两眼昏沉,高声嚷道:“好一个天家威严!好一个天庭法度!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天帝陛下!”
弈仙怒道:“你敢骂陛下,等下定拔下你的舌头来赎罪!”
天蓬冷冷道:“本帅何罪之有?若说有罪,只怕也是动了你老子的心上人,他这才迫不及待地要我死!”
事到如今,天蓬已经无所顾虑,什么上下尊卑,什么天庭礼法,全是他娘的狗臭屁!他本也不是卷帘的对手,如今再加一个玉鼎真人的弟子,自知断无生路,便是哪吒到此,恐怕也不敢违背天帝圣旨,不过是将事情放在明面上罢了!
而天帝最多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落个出尔反尔的骂名,可谁又敢去触这个霉头,让堂堂的三界主宰下不了台?
“天条是他自己写的,谁有罪谁无罪还不是靠他的嘴说了算?”天蓬握紧手中的宝剑,已然做好了殊死一斗的准备,“既要我命,我也没有等死的道理,弈仙殿下,让本帅见识见识玉鼎真人门下的无上手段!”
弈仙单鞭迎战,没有他的吩咐,卷帘只得在一旁观战,天蓬心想,二人不联手来攻,于我而言实属万幸,若是这弈仙手段平平,他先将其打败,剩下一个卷帘,纵使自己的本事尚有不如,仗着魔族功法未必就逃不出这雷电结界!于是出招便不留余地,剑剑都往弈仙的要害攻去!
凡使单鞭者,膂力皆大,弈仙自然也不例外,天蓬的长剑每与其铁鞭相碰便觉手上一麻,于是剑走偏锋,不与其硬碰硬,凭着长剑灵活百转,二人倒也打了个不相上下!
斗至百余回合,天蓬袖口一甩,使出“袖里剑”绝技,打出五道无形气剑,分别对着弈仙的天灵盖、喉管、心房、下腹以及下阴五处要害!
卷帘惊喝一声,欲上前助拳,可弈仙并未发话,他也不敢擅自行动,只能出声提醒,弈仙不慌不忙,单鞭一抡,瞬时挡开四道剑气,至于攻向天灵盖的那道却被其两根手指生生夹住,眨眼功夫回敬给了天蓬!
天蓬甩出气剑后本有后招,自己已逼到了弈仙面前,不料这突如其来的气剑却迎面而来,倒像是自己拿脸撞上去一般,随即脖颈一凉,脑袋便已经搬了家!
弈仙眼见这便取胜,顿时兴致大发:“这天蓬元帅的本事是越练越回去了,还不如八百年前,天庭的武将若是都像他这般不思进取,这天庭不用魔族来攻,自己便土崩瓦解了!”他走到天蓬身边想要确定天蓬是否真的死了,俯下身来瞧那碗大的血疤,正狐疑着:“奇怪,怎不见一滴血?”耳畔便传来卷帘的声音:“殿下小心,这厮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