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你的本意。
你在心中冷静地陈述着事实。
可见你对自己身躯的掌控力还不足,以后依旧需要勤加锻炼才对……
“……兄长大人?”
缘一乖巧地正坐在阳光下,手捧木笛微笑着,等待你对他的那番真心剖析做出反应。
你:“……”
你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发现,经过昨天的长篇大论之后,你的脑袋再不能及时挤出恰到好处的漂亮话来,所以……
“你今天回去,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你非常僵硬地转换了话题。
缘一:“……”
他安静地收起笑脸,把手上的笛子再次珍重地收进胸前的口袋里,这之后才抬头,眨巴眼睛,一脸单纯的回答你:“是我有错在先,我会接受惩罚的。”
唔……怎么说呢,对缘一这老实得不得了的应对方案,你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你随口问他:“父亲有责罚过你吗?”
缘一给你写的书信上,几乎没有与父亲相处的描述,你从父亲那里明白他对缘一的赏识,对于他们日常的相处,心中却毫无概念。
你记忆中的父亲,依旧是那个动辄勃然大怒、打骂幼儿的暴虐男人,而这男人对于缘一……大概是为了与母亲缓和关系,在缘一显露天赋之前,他对待缘一最大的良善,也只是做到视而不见,恍如根本没有第二个儿子。
那么,在你之后,面对更具武道天赋的继承人,他到底是如何对待的呢?
你生出一点儿好奇来。
缘一重复你的疑惑:“责罚?”
你懒散地对其举例:“譬如武道功课没有完成,会拿剑鞘击打背部;譬如检查的时候挥刀无力,就粗暴地多加饭量还必须吃完;譬如……做出不和他心意的事情,就会直接将他的不满以疼痛的形式施加在你身上——这些行为,有吗?”
你说着说着,眼前浮现出昨日里,缘一站在林中赤条条的躯干,肩臂上逐渐浮现肌肉的线条,背部白皙无暇——是没有任何伤痕的武士的躯干。
于是在描述结束的时候,你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形容,缘一原本看着你的视线偏移了一瞬,瞟向矮桌上承接的一捧阳光。
他给出的回答如你所料:“父亲责骂过我,但兄长描述的责罚并未发生。”
你:“……”
你以为自己对这个预料之中的结果,会以平常心领受,可实际上,喉咙一紧,心脏有难言的疼痛弥漫开来。
你赶紧挪开目光,佯装平静:“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缘一:“……”
你:“……”
有一股奇怪的沉默在你们之间弥散开来。
你恍了恍神,有意识地去思考,才想起来自己开展这个话题的目的。
“无论之前父亲对你有多么宽厚,这次你私自跑出来,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狠狠揍你一顿的。”
缘一:“是……”
你:“你就准备这样回去被狠狠揍一顿吗?”
缘一低着头,很失落似的:“我有错在先……”
唔……你确定了,缘一这个脑袋空空的笨蛋,就这样回去的话,一定会被父亲教训得很惨!
你话音一转,早有准备地抛出方案,认真地建议道:“既然如此,缘一,那就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