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乃钱塘良女,并非青楼女子,不知犯了何罪。”
……
官堂对簿公堂,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这周舍用甜言蜜语,骗得赵盼儿的姐妹宋引章成婚,将她骗回华亭。
可到了华亭,宋引章才发现,这周舍所谓的通判姨父根本是子虚乌有,完全无法助她脱籍成良。
脱籍梦碎,宋引章的积蓄也被周舍榨干,换作他的吃喝嫖赌。
更惨的是,她随即沦为囚禁和殴打的对象,日子过得比狗还不如。
赵盼儿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得知此事,设局令周舍上当,将宋引章休妻。
然而,铁证如山,县令却对周舍轻判,显然与其有利益勾连。
“周舍,你犯私掠官妓罪,按律应流放两千里,并受脊杖六十杖。鉴于初犯,可减为臀杖十五,并罚铜八十斤赎罪。”
听闻此判,围观百姓愤怒不已。
害人如此,只受轻杖与小罚金便了事?
“县尊,您这判罚未免太轻!”赵盼儿不忿怒斥。
县令冷眼相对,语气冰冷:
“本官判案,岂容你置喙?”
“你一个轻浮女子,居然敢咆哮公堂,依律加罚脊杖二十!”
周舍闻言,放声大笑:
“打她!打死这个女人!”
百姓虽愤,却无人敢言。
赵盼儿被押下公堂,准备受杖。
一旁的孙三娘急得眼泪直流。
“二十杖?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
就在这时,一声冷喝传来:
“住手!”
一名气质清冷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将赵盼儿扶起。
赵盼儿一眼认出,惊呼: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冷女子轻声道:
“是我家主公让我来的。”
赵盼儿听罢,心中一震,忙问:
“徐公子也在华亭?”
女子正是惊鲵,她淡淡答道:
“主公不在华亭,但让我来救你。”
周舍见此,怒吼道:
“你是谁?竟敢阻挠本官执法!”
县令也沉声喝问:
“哪来的刁民,竟扰乱堂堂公堂!”
唰!
惊鲵快如闪电,刹那便逼近县令。
县令顿时汗流浃背,连连后退。
她取出一枚令牌,冷声道:
“县令大人,秉公执法便罢,若有半点私念,不光你前途尽毁,你那户部做官的哥哥也得陪葬。”
县令见令牌,立刻变了脸色,连连点头。
惊鲵收起令牌,转身离去。
周舍不甘,大声嘲讽:
“和赵盼儿一伙的贱籍,能翻了天?”
话音未落,惊鲵一剑闪过。
剑光如电,周舍脸上被刻出一个大大的“犯”字。
围观众人拍手称快。
赵盼儿道:
“多谢徐公子。”
惊鲵冷冷回道:
“主公早知欧阳旭会抛弃你,他要你早做打算。”
赵盼儿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徐天手中捏着铜钱,怔怔发呆。
铜钱无信,这是江姒传来的消息。
这是断绝的意思?
正思忖间,青鸟急道:
“世子,有人来了!”
刹那间,营帐中一道人影闪现,强烈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而下。
徐天快速一把将青鸟拉到身边,神情却平静如水。
“风后法奇门。”
“乾字——乱金柝。”
瞬间,那股笼罩的压力尽数消散。
站在徐天面前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儒雅而飘逸。
“曹少青?”徐天眼神微眯,冷意弥漫。
来者正是南楚女帝的帝师,武榜排名第三的曹少青,也是南楚复国的大推手之一。
这是徐天首次面对“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
若非借助风后奇门,他早已被对方的气势压制得喘不过气。
“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曹少青上下打量了一番,淡然开口,“我来此,只是传达一个消息。如果南楚战败,陛下会随我离开。”
“这是她让你来告诉我的?”徐天的语气寒冷如冰。
“正是如此。”曹少青答道。
“既然如此,你可以滚了。”徐天挥了挥手,不再多言。
曹少青微微一笑,道:“你应该知道,当年徐枭欠我一个人情。”
“说吧,你想要什么?”徐天眉头微皱,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
“若南楚真的亡国,我会留下五百名精锐种子,你需将他们带往北凉。”曹少青轻叹一声。
“可以。”徐天答得毫不犹豫。
曹少青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徐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口。
他明白,江姒一旦做出决定,便是雷打不动。
从小到大,她的固执一向如此。
“世子,您不打算亲自去南楚京城见她一面吗?”青鸟在一旁试探地问道。
“没必要。”徐天轻轻摇头,“她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去了也见不到她的人。”
青鸟撇撇嘴,轻哼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南楚皇宫。
城楼之上,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高处,眺望着远方。
她的身形修长婀娜,精致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冷艳的魅力,五官立体且富有侵略性。
那双眼眸中夹杂着冷意,却不失几分柔和,显现出属于御姐的成熟与高贵。
此人正是南楚的统治者,江姒。
“徐天,就让一切成为过去的记忆吧。”
“我有我的使命。”
“你能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的目光越过无尽的天际,仿佛穿透北方的山河。
这一刻,她的神色柔和了许多。
一声轻响,曹少青落在她的身旁,微微颔首:“陛下,话已带到。”
“辛苦曹叔了。”江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下来,我们全力以赴,做到问心无愧。”
“臣遵旨。”曹少青稍稍躬身,随即含笑问道:“陛下,您不想知道那小子现在的情况吗?他可是为了您而来。”
江姒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他现在如何,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事情已然明了,没必要再去深究。”
“臣明白了。”曹少青沉声道,“那我去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行动。”
“好。”江姒点头,冷峻的面容上再次恢复了威严。
徐天站在沙盘前,盯着眼前标记着南楚与朝廷势力的布局图,眉头紧锁。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不禁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认真读兵书?”
沙盘上,南楚与朝廷的势力分布泾渭分明,但他仍看得一头雾水。
“世子,您还真是差点火候。”青鸟轻轻一笑,“换成北凉那些老将,早就一眼看出布阵的优劣了。”
“你行你上。”徐天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
“依我看,何必管他们怎么打?”青鸟手指沙盘道,“咱们直接杀进南楚京城,把人接走,谁敢拦就灭了谁!”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天点头附和。
“那你还盯着这沙盘看半天干嘛?”青鸟好奇地问。
“显得像个将军。”徐天一脸认真地说道。
“切!”青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徐天不再多言,直接坐下,轻叹一声:“朝廷与南楚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