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突然有一批人冲进茶馆,对着说书先生就是一顿暴揍。
“说的什么玩意?说书就说书。”
“以后再说这些,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帮人一通砸,然后扬长而去。
陈溪亮和孙超懵了。
这特么谁啊?
这么嚣张。
人群中开始议论。
“天龙帮的人,这是完全不把世子殿下的新律放在眼里。”
“人家后台够硬,陵州本地人谁不知道,天龙帮就是甘家老三的。”
“帮主刘大彪,就是甘家老三的一条狗。甘家多少龌蹉事,都是刘大彪去干的。”
“这回就看世子这强龙,是否能压过地头蛇了。”
陈溪亮和孙超听完冲,出了茶馆。
走在大街上,发现那些唱歌谣的人,都被天龙帮赶了。
两人眼中都是怒火,急急回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碰到甘隆和一批官员,正好说起天龙帮无法无天的事情。
“陈先生有所不知啊,这天龙帮在陵州二十多年了,可做过不少好事,赈灾啊,往边关运粮啊等。”
“是啊,他们帮主刘大彪可是个好人,他们干的一直都是正经买卖。”
“而且他们有三千帮众,在本地关系那是错综复杂,不好办啊。”
陈溪亮听着,嘴角是阴冷的笑。
孙超不想与他们说话,急着去找世子。
“你们找世子?他不在,我们刚刚从府里出来。”甘隆笑道。
就在这时候,传来一阵马蹄声。
没一会儿,只见世子骑着大马,后面跟着几十个北凉军。
最让甘隆他们惊恐的不是这北凉军,而是他们用绳子捆了好几十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天龙帮帮主刘大彪。
这全是天龙帮的人啊。
甘隆麻了。
才这么一会儿,世子就抓了天龙帮的上层?
那七八十个都是天龙帮核心人物。
“号召百姓,陵河东岸集合。”徐天一声命令。
而后,他们拖着那七八十个天龙帮的人,穿过陵州城,向着陵河而去。
甘隆带着身后的陵州大小官员,慌忙的跟上去。
……
陵河东岸。
高台上跪了八十一个天龙帮的人。
帮主刘大彪此时还在惊愕之中。
不久前,突然一批人闯入总坛,他们各个武功高强,迅速制服了他们所有人。
他现在背脊发寒。
身边站着一个刀手,这是要砍头?
高台之下,站满了看热闹的陵州百姓。
他们面上是激动,还有解恨。
“那是刘大彪吧,为害陵州十多年,终于被抓了。”
“还有那个张大虎,平时对普通百姓就耀武扬威,动辄动手。”
“那个王根,就是他打断我爹腿的。”
“那个谢天,害死我姐。”
“这些人,哪个不该死?”
台上的徐天,目视众人,朗声道:
“我是徐天,今日在这陵水东岸,处决违反新律的他们。”
“天龙帮帮主刘大彪,夺人田产,谋财害命……”
“判斩立决!”
他说完,刀手一刀砍下。
嗤!
刘大彪的人头从高台落下,滚去很远。
众人心中一寒。
刘大彪真的被砍头了。
“天龙帮副帮主张大虎,夺人田产,谋财害命……”
随着徐天一个个宣布。
一个个人头落地,总共八十一个。
他们的血,染红半边陵河。
全场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世子推行新律的决心。
……
甘家大宅。
从陵河回来后,甘隆坐在椅子上呆了好一会了。
他的手还在不断的颤抖。
想起陵河的画面,背脊还在发寒。
甘隆从未上过战场,一直在着陵州,甚至都很少去凉州。
那一座北凉王府,他都鲜少去。
北凉王曾经也要调他去凉州,但是他婉拒了。
把陵州经营的铁板一块,就是他真多年来一直做的事。
没想到,这个世子一来,就开杀戒。
进城那天,就斩杀了董勇的女儿,接着又杀了钟虹武一家,再就是今天斩首天龙帮八十一人。
别说陵州大小官员,就是他自己也怕。
突然,脚步声传来。
“老爷,不好了,有官兵进来,要抓三公子。”管家过来急报。
甘隆一惊。
他急急站起来,向外走。
到了院子外,看到一支小队,已经抓住了他的三儿子。
“爹,救我,救我。”甘老三大喊。
甘隆愤怒了,朝着为首的大吼: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人?知道这是哪里吗?”
为首的一个青年冷哼一声:
“我们是将军府亲卫,你儿子就是天龙帮的幕后之人,杀人,谋财,干的事多了。。”
“甘大人若是有异议,可去将军府。”
甘隆怒不可遏,但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带走了。
接着,连续三天,顺着甘老三这条线。
又抓了三十六名官员。
这一天,陵水东岸。
世子殿下,再次行刑,连甘家老三在内的,三十七人被斩首。
这一刻。
所有人都感觉到,陵州变天了。
世子借着陵州官场三十个空缺,安排了三是七个人上任。
这些人都是徐天亲自挑选的。
有书院中的寒门学子,有去年那来自南楚的人,有跟着孙超来的孙家人等,他们不是本地世家,也不是将种子弟。
打那日起,陵州官场上上下下,办事效率迅速提高。
按照世子殿下的命令,积极推广新律,不敢半点马虎。
再也没有人去甘家大宅了。
他们都猜测,世子的下一刀,肯定就是甘隆。
……
深夜。
娇小可人的盛明兰,姿态撩人的卷缩在徐天的怀中。
她俏脸微红,细眉轻蹙,小口呼吸着,双腿微微卷缩,似乎被折腾的不轻。
徐天又想抽根香烟了。
男人在做完这种事情后,又是格外的清醒又是惆怅。
盛明兰带着一抹妩媚,红唇轻启,柔婉的声音动人心弦道:
“相公。”
又来!
别这么看着我,别这么叫。
徐天万万没想到。
最娇小的盛明兰,天赋异禀,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徐天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盛明兰美目秀羞愤的盯着他,最终还是乖乖的钻进了被窝之中。
没一会儿,被窝起伏不定。
徐天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盛明兰果然是天赋异禀。
……
北凉王府。
徐枭与义子陈知报在听潮湖边走着。
“钟虹武的牌位,已经放上去了?”徐枭轻叹一声问。
“放上去了,他本没有这个资格了的。”陈知报冷声道。
“都是兄弟,人死了,到了下面,大不了被那帮兄弟臭骂,或者打个鼻青脸肿。”徐枭一笑道,“当年啊,钟虹武没少被你爹教训。”
陈知报沉默。
徐枭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问:
“徐天在陵州大开杀戒,军中有什么议论吗?”
陈知报微微皱眉,道:
“有一些,一种是觉得那些人,早就该杀;另一种是觉得徐天太过冷血,毕竟有将种子弟也被杀了。”
“义父放心,出不了乱子。”
徐枭大笑一声:
“我从来不担心会出乱子,做了这么多年北凉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些老兄弟,我该给的不该给的,都给了。”
“这几天,徐天派人去了西边关外,运回来十来车金银财宝。”
徐枭大惊,笑骂道:
“这小子又发财了啊,咦,不对啊,怎么没有进凉州。”
陈知报揉了揉眉道:
“全都运去陵州了。”
徐枭一拍大腿,怒道:
“这小子要吃独食?”
陈知报摊摊手道:
“说起来,他上一回从京城运回来的金银财宝,和战甲兵器,都是无偿贡献出来了的。”
徐枭尴尬的眨了眨眼,一笑道:
“还真是不好意思去问他要,咱们上次拿了人家挺多。”
陈知报淡淡一笑。
这要是其他人在,一定会惊奇。
因为陈知报是极少露出笑容的。
“哦,对了,我得去听我儿媳妇讲书了。”徐枭一拍脑袋道,“这要是去晚了,儿媳妇可是要生气的,那丫头看着弱,脾气可不小。”
陈知报再次笑了。
王府里最近都看到一个奇景。
就是王爷每天都会去听儿媳妇林黛玉讲书。
读史以明志,知古可鉴今。
这是林黛玉跟北凉王说的。
告诉他作为王朝第一藩王,不能只知道打打杀杀。
这种观点,他徐枭听了不少。
尤其是在春秋国战的时候,多少读书人跟他这么说,他也杀了不少。
现在儿媳妇跟他说,他听进去了。
听潮湖中的听潮亭上,林黛玉在讲书,北凉王像个乖巧的学生。
一旁端着茶的红姝,都想笑。
王爷你也有今天。
徐枭一方面是听书,另一方面是想告诉大家,这就是他认可了的儿媳妇。
京城,奉天殿。
皇帝与左相张居正在对弈。
“丞相,你一手操作的钟虹武入朝的事情,朕觉得那不算失败。”皇帝一笑道,“咱们可以再选择另外一个人试试,反正又不亏。”
张居正捏着手中的棋子停了下,抬眼问:
“陛下你指的是陈知报?”
皇帝朗笑一声:
“看来丞相与朕,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张居正缓缓点头,微微含笑道:
“臣已经给陈知报写了一封信,答应他入京,就可为兵部尚书,镇国将军,假以时日封侯也不是不可。”
皇帝摊手道:
“陈知报若是来,朕给他封王都行。”
“不过朕看来,那陈知报是不会离开北凉的,起码徐枭在世,他不会离开北凉。”
张居正边落子边道:
“臣不管他怎么想,臣的这封信送过去,只要北凉三十万铁骑知道了,那目的就达到了。”
皇帝沉思片刻,大笑道:
“丞相老成谋国,用计老道,朕实在是佩服。”
张居正淡淡一笑:
“陛下,关于漕粮入北凉的事,臣觉得没必要在这上面恶心北凉。”
“因为我们最终还是要把漕粮送过去的,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反而让人笑话。”
皇帝低着头,面上闪过阴色。
不过,他随即微微一笑:
“丞相说的有理,朕就给那欧阳旭招呼一下,不能把私人感情放到朝廷大事中来。”
张居正轻轻一笑。
他与皇帝对弈两局,而后退了出来。
皇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面色逐渐冰寒。
他一把把棋子打翻,冷笑:
“上不得台面?这是在暗指朕吧?”
“十年天下相,张居正啊,你是越来越放肆了。”
他猛地一用力,手中的棋子瞬间化为齑粉。
这时候,太监禀报,顾千帆求见。
皇帝手一扫,满地的棋子就归了原位。
他坐回御座,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