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药铺门,王春兰这才后怕的一手拍着胸脯,一手紧紧拉着宋良佐的手问”良佐,你怎么懂那些的?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看病,你刚刚在里面可吓死娘了。”
宋良佐叹气,因为他又要撒谎了,该来的总会来,就知道娘会问。
“娘,我不会看病。这个是我之前给中药堂送药时,见那边的大夫是这般诊治的。那边大夫见我在边上看的认真,他就多和我说了两句,然后我就记住了。”
王春兰一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她更紧张了,下意识的捂住藏在身上的十两银子,又回头看一眼身后,生怕店铺里的人追出来同她要回银子。
眼见身后一切正常,她有些担惊受怕说“下次万万不可多嘴了,大夫看病哪里有这么简单。今天我们是遇上好说话的大夫,要是遇上不善说话的说不定要怪罪我们胡言乱语。还有啊,万一人家用了你说的药,吃出一个好歹,咱们可是要蹲大牢的。”
宋良佐见娘是真有些怕,心里也理解她,“知道了娘,我以后肯定不会多说话了。”
王春兰见儿子睁着大眼乖巧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自责起来,自己儿子又没有做错,自己这么大声说话做什么,平白吓着他。
王春兰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瓜,柔声说“咱们快回家,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奶她们。还有,这个银子对方会不会再要回去?”
她们今天卖草药不过挣了四百三十三文,掌柜的最后却是又拿了十两银子交给他们,说是什么挽救了他们的名誉。
她是一点都不敢拿,这银子还是儿子接过来递给她的呢,她现在是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是有了这银子,儿子上私塾的钱肯定够了,担心是怕对方再找到她们把银子要回去。
可纠结死她了。
宋良佐见她担心的是着,很不以为然的说,“银子娘你拿着就是,对方不会追过来讨要回去。”
对于这十两银子而言,他帮仁济堂的可不止这点。
毕竟要是有人死在铺子里,他们损失的远远超过给他们的。
虽然今天来看病的一家三口是穷人家的。
王春兰想到什么,嘴里突然发生舒心的轻笑,“你说你也才是一个小屁娃,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的就觉得值得信。我算是知道了,你爷说你是家里的孙子,是我们的依靠,这话儿啊,还真没错。”
“娘,你放心,有机会了我会好好读书,然后做大官,让你和奶还有两个姐姐都跟着我享福。不过,在享福前咱们可以吃一碗馄饨吗?”宋良佐说着,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一个馄饨摊子上。
王春兰正听着像梦一样美丽的话,随后却被儿子用一碗馄饨拉了回来。
王春兰还想问哪里有馄饨可以吃,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落在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发呆,她顺着他的视线过去,这才注意到那边有个摊子。
她抬手搭在儿子肩膀上,“走,咱娘俩今天吃馄饨。”
一碗馄饨十二文,王春兰听了价格有些心疼。
原本她只打算给良佐要上一碗,自己等会买两个馒头吃也是一样。
结果儿子不依,坚持也给她要了一碗馄饨。
......
宋良佐吃饱喝足后见天色尚早,也不着急回去,干脆带着娘朝着来时路上的一家书肆走去。
他想打听打听这个时代的笔墨纸砚价格如何。
家里人只道读书费钱,她们却是不知束修也就那样,真正费钱的是笔墨纸砚这些消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