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侯秀才喜怒无常,乐于摔锅,如果他单单为了学认字将来好在酒店、药铺做伙计,他跟着读书一年就是。
他现在要为自己后半生谋出路,势必有一天要带着家里离开大柳树村,他要走的惟有科考一途。
跟着这样的夫子,他能有什么出头日吗?
之前大伯说他教出最高级别的就是秀才,他心里有嘀咕,是他学识有限或者不会教人,还是所收的学生都是资质愚笨之辈。
眼下这般看来,想来不全是学生的问题了。
宋良佐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会跟着这样的夫子做学问,镇上不止他一位夫子,不行他就多花些银子去另外范夫子那里,如果那里也不行,他就上县里。
他就不信,这大庆朝会没有他能读书的地了?
所以他在再度开口,话却是对着宋二全说的,声音里充满执拗“二爷爷,良佐不知有何错。既然侯秀才出言教不了我,我自不会强人所难,我这就离开。大伯,东西给我吧,我去找奶奶去。”
宋良佐说着转身去接宋望树手上的六礼。
宋望树举高手里的东西不让他抢去,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良佐你、你小孩子气性怎么这么大,你快给侯秀才说两句软话啊。咱们今天出来不就是为了求学来的嘛。”
就在这时,侯秀才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指着宋进金问“你可是也来求学?”
宋望树停下上手动作,扭头看去。
另一边,宋二全和顺着声音望去,见侯秀才看向自己孙子宋进金,宋进金被院子里的气氛搞的有些紧张,眼下见夫子突然问自己话,很是紧张的点点头。
“你为何要读书?”
宋进金只觉得脑袋发晕,他想读书当大官。
可刚刚良佐说了也是想当大官,夫子就说他做梦,那他是当官还是不当官?
他紧张的朝自己爷爷望去,可他爷爷这会比他更着急,他在朝爹望去,爹愁的眉头都皱在一起,他望向良佐,小小的他有些气呼呼的站在爹身边。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他后脑勺对着夫子,面上歉意的对良佐笑笑,只不过这个笑比哭都难看。
然后他回头,对视上夫子眼睛后突然挪开,目光落在夫子胸前,张口说“我想读书识字有了本事,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句话是良佐之前在自己家时说过的,他不知道这样的回答对不对。
然后,他见夫子听后点了点头,又问“你今年几岁?”
“七岁。”
“家里有几口人?”
“十二口。”
侯秀才再次点点头“孺子可教!”
宋二全见侯秀才夸自己孙子,在边上都不知道该喜还是忧,总的来回这会喜战胜了忧,他不确定的问“侯秀才,那我孙子是不是可以跟着你念书了?”
“他乖巧听话,自然可以。”侯秀才说到此处,十分没气度的拿眼横了宋良佐一眼。
要是没有刚刚良佐那一出,他说不得还要犯犹豫,在想想进金要不要念书,眼下知道他们想念书都要被夫子挑选,此时进金好不容易被选上,他不敢犹豫,急忙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过来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