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老人的身影才从阴影里缓缓走出。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依旧保持着一份从容的淡定。
“但丁·罗马诺!”乌鲁木看向自己脚下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念出了这个名字。
人们总用居高临下来表达一种姿态上的对比,好像谁处在的位置更高,谁的形象就越强势。
然而,此刻,“居高临下”这个词语显然是说错了。
但丁仰着头,看着被提在半空的狼人,脸上尽是从容之态。
而身处高处的狼人乌鲁木,狼脸上却满是无法遮掩的恐惧。
他的身后,那条堪比钢鞭的尾巴,已经不随他大脑控制的夹在了两腿之间。
正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罗马诺先生,您来我狼首部落是有什么事吗?”
但丁微微偏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狼首部落主祭服饰的老人,拄着一根翠绿法杖走近了自己。
在他的身后,则还跟着两位身穿祭司服饰的男女。
这一刻,除了艾拉雅不见踪影,狼首部落的祭司已经全部到场。
“主祭大人!快救我!把这只边……”乌鲁木听到这老人的声音,脸上的恐惧之色顿时消散了大半。
可尽管如此,一直被他挂在嘴边,甚至影响到了自己侄子和手下的“边缘臭虫”,却也依旧没敢说出口。
但丁嫌弃的看了眼被他抓在半空的乌鲁木,法师之手轻轻一挥,将他扔向了老人。
乌鲁木一落地,就急忙躲到了老人和另外两位祭司身后。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再去看罗马诺。此刻,已经恢复人形的他,浑身都在颤抖。
一种巨大的耻辱感,在此刻压过了恐惧。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遇到但丁自己要怎么战斗,先用什么法术,再用什么法术,最终将但丁踩在脚底。
而结果呢?结果就是,自己在闻到但丁的气味的瞬间,就落荒而逃,然后被但丁像抓一只泰迪一样的抓在了手中,又像一个垃圾一样被对方扔给了主祭。
屈辱,怨恨,和恐惧,好像三张贪婪地巨嘴,正在撕咬着他的灵魂。
他的样子自然是落在了但丁的眼里,但丁对此,只是嘴角微微一翘,仅此而已。
他看向了被两位祭司拱卫在中间的老人问道:“你是谁?说话管用?”
“我是狼首部落的德鲁伊主祭,我叫阿雷。罗马诺先生你不知道我也正常,我是德鲁伊苦修士。不过我对你的名字,却是早有耳闻……”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但丁就举起了一只手:“这些话客套话就不用讲了。我来,就是为了找我的学生陈修的。”
“哦?”老人一愣,茫然地看向了身后的两位祭司。
见到两位祭司都在微微摇头表示不知此事,老人便将目光投向了一直低着头的乌鲁木。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对乌鲁木和但丁的仇怨最为了解,那一定就是阿雷了。
因为当年,乌鲁木下体受伤后,就是找他来寻求帮助的。
“乌鲁木,你去把罗马诺的学生放出来吧。”
“呵呵呵呵。”
乌鲁木低着头,双肩一耸一耸的,发出了骇人的笑声。
“他已经逃了,就和你当年一样,但丁·罗马诺!”
乌鲁木猛地抬起了头,看着但丁。
“不过,他的运气没有你那么好啊……”乌鲁木说着,开始大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因为我已经派一位高阶德鲁伊助祭和一队狼卫去追他了,我的命令是……
不留活口!”
此话一出,但丁的脸色终于是变了。
陈修的魔法水平他自然是清楚地,面对一位高阶德鲁伊助祭和几名狼卫,那就是必死无疑!
不止但丁的脸色变了,就连阿雷和另外两位祭司的表情也都变了。
原本,陈修被抓,大家都还是有台阶可以下的,但如果陈修真的死了,那就很难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