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你忙你的，我等下接她回去。”季落雪声音依旧温柔。

“好。”

陈轩也没什么话说了，但他还没有挂断。

季落雪眸光低垂，蓦地，她看到被自己放在角落的那束花。

那是赵文杰送来的花，第无数次。

连她不感冒的赵文杰，都能锲而不舍坚持送花，她为什么在碰壁一次后，就畏缩不前呢？

敲不开的门，有没有可能是旧人还在？

再敲一次，又有何妨？

“那我就挂……”

“陈轩，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呃……”陈轩卡带一下，被季落雪整懵了。

印象里，季落雪一直温温柔柔，与世无争，怎么突然对自己严肃起来了？

陈轩扪心自问，除了高一没事揪她辫子，把她袖子捆在一起，抢她零食，趁她睡觉吹她耳朵……

好像也没怎么对不起她？

妈的。

这么一想，陈轩还真觉得挺对不起人家！

但他也帮季落雪抄过作业，打跑过骚扰她的小男生啊！

扯平了不行啊！

念及此处，陈轩再度理直气壮：“你问吧。”

季落雪深吸口气：“高考结束那天傍晚，我在操场看台等你到晚上，为什么你在下面看我一眼就跑了？”

？

？？

？？？

陈轩懵了。

有这回事？

他咋一点也不记得呢？

还看她一眼就跑了，陈轩看她次数多了去了，他哪知道季落雪说的哪回？

他试探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在等我之前，应该先通知我，让我知道你在等我嘞？

再说，你等我干啥？”

季落雪语气一滞，整个人都有些委屈起来：“我给你的情……信，信你看都没看？！”

？

陈轩更懵了。

高中校花给自己写信，这事儿他能偷着乐半年，绝不可能不记得！

但他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我可没收到你信啊，小姑娘不要乱讲，坏我道心！”陈轩理直气壮。

“怎么可能！我当时交给语笙，让她转……交给你……”

季落雪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自信，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彻底沉默。

陈轩听完也沉默了。

他们不约而同意识到一件事——这封信，可能就此尘封在了秦语笙手里。

陈轩看了昏迷不醒的秦语笙一眼，感觉牙根有点痒痒。

以前带着滤镜，觉得秦语笙完美无瑕，现在想来，他认为秦语笙，绝对会干出这种事！

妈的，你吊着我不说，还毁哥们儿姻缘！

这事我跟你没完。

那边，季落雪抓着手机，唇角带着自嘲笑容，眼眶逐渐泛红。

这算什么啊。

从夕阳西下等到繁星点点，看台下人来人往，过尽千帆皆不是他。

好容易盼到他来，他却只看自己一眼，扭头汇入人群不见了。

那时的心碎和悲伤，她该给谁说啊。

这算什么啊。

季落雪努力没让眼泪落下，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容来。

还不算晚，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