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信仰，就算是大人也难以抉择。
丧尸种可是神创种族。
于他们而言信仰的含义非同小可，可是生存同样无法割舍，那是生物的本能。
铛铛铛——
一只纤细的金属指节敲击在尸仆的钢铁脑门上。
“喂，喂！在线吗？”
见病棘没反应，敏龙毫不犹豫的双手前伸。
“嗯哼，敏龙啊，在的在的。”
揶揄的口吻中玩家没有丝毫尴尬，停下快接近尸仆衣兜的手臂，敏龙发出提问。
“你小子发什么呆呢？想妹子？”
还好尸仆的面部早已腐败，否则病棘失控的颜艺表演绝对精彩。
对于敏龙不要脸的行为暂且不论。
妹子？什么妹子！
这群玩家真是气抖冷，总是能无意说出钻心窝的话。
想什么妹子，他可是在思考种族大事。
这处人类据点实在太狭小，他不敢让本体过来，但是又要和玩家接触。
所以昨天他干脆把这具带路的尸仆留下当作传话筒。
也就是这一天的观察，他发现这些玩家比他脑海中的玩家更加没有底线。
因为游戏太过真实，就算有一些规则限制。
也不知有多少人尝试对他偷窃，多少人尝试扒他的衣服，多少人尝试卸掉他的义体……
在场的20多个玩家没有一个是好人！
大家同为九年义务教育，为何他们如此‘优秀’？
原因很复杂，也很简单。
他们是湿件，血肉载体对大脑的影响十分巨大。
李玄获取湿件的时候这群玩家的大脑已经被末日影响，他们的思维早已不是和平时期的友善模式，道德早已败坏。
就算洗去部分记忆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思维模式，若不直接修改他们的人格，就只能等他们自己修正。
可现在的湿件没了肉体，全靠缸体提供的养分支撑，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知道。
至于直接修改人格，没有载体的湿件十分脆弱，经不起折腾。
好在就算有些不当人子，玩家生前好歹是人类，他们的行为大致还是符合人们对旧社会玩家的印象。
虽然有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上蹿下跳爱搞事，偷鸡摸狗没道德，可好歹还是能根据他们的行为预测他的目的。
“你又要干嘛？我目前还没有什么任务要你们玩家帮忙。”
除了每天都要询问一下任务，病棘知道这群玩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欸，什么话！在你眼中我们玩家就是一群任务机器吗？”
“……”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病棘发现有时候记忆中的人也会放下主线不管自由游玩，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抱歉，你们不……”
“唉，还真是！”
尼玛！
“去，给病棘买瓜子去！”
“嘚嘞，我给白傻子～买·瓜子去。”
高不凡走过来锤了一下敏龙接过话茬，而敏龙环顾一圈去挑逗起齐莉M，活脱脱一副街溜子的模样。
可怜的孩子。
自己同样可怜。
只可惜同病不相怜，这群村民宁愿相信玩家也不信自己这具傀儡。
没办法，那个电子渔民会使用傀儡外出溜达，只有智械会这样。
“聊聊？”
精力回到眼前的玩家上。
瓜子、白傻子。
尸仆扑克脸背后的病棘只恨自己能懂这个梗。
若自己是什么都知不道的NPC，还能反过来笑这群玩家像一群马戏团的耍杂技的吗喽。
可一旦知道了玩家平时行为、语言背后的含义，病棘就不那么快乐了。
“所以你们要干嘛？”
“你不好奇‘瓜子’是什么吗？”
啥东西？我能不知道瓜子！
可是高不凡眼中闪烁的求知光芒不似作假。
“？？？我很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狗吗？”
“所以你们的世界也有瓜子，就是向日葵的种子，向日葵知道吗？就是……，对了还有‘乡下’‘土狗’‘乡下土狗’，这些词语是没见过世面的意思吗？是……”
一连串的问询扑面而来。
呵呵，考据党吗。
异世界啊，对这群玩家来说，不同的平时世界只是元宇宙游戏的一部分吧。
要告诉他们吗？
“我们的世界就是蓝星，一个正常的……不，不那么正常……不对，也不是正不正常的问题，就是多灾多难的蓝星。”
没有意义，这群玩家终将穿越交汇点侵入蓝星。
要让族里提前做好应对玩家的准备。
“咦，异世界背景还是蓝星吗？人果然不能想象出没见过的景色。”
“你们也是蓝星人？”
“如果我们说的是一个蓝星的话，那么是的没错，我们玩家也是蓝星人，这样说起来，我们可是你们的造物主。”
造物主？就你们。
病棘懒得管，干脆无视。
“同为蓝星人你们就这样对待蓝星人？”
“你这家伙真奇怪，我们是玩家欸，而你们是NPC，供我们玩家娱乐的NPC。”
高不凡的视角一个记录窗口不断记录着他们刚才的对话，同时一行行文字在他的意念控制下浮现。
‘NPC自主性极高，他们清楚玩家的存在，并且聪明的NPC已经逐渐摸清玩家的行为逻辑。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仿佛蓝星真的出现玩家，人们的行为与他们相差无几……’
聊了几分钟，高不凡离开了。
然后一个人走了过来，一字不差的重复了刚才高不凡的问题。
“啧，都这么久了，你们居然还在测试我们这些人是不是AI？真要说的话，你们才更像是AI吧。”
病棘讥笑的看着面前的玩家，这个玩家看着尸仆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只感到一阵恶寒。
在病棘的理解中，作为神器的附属意识，这群玩家不就是AI吗？
：“继续问。”
玩家频道传来高不凡的消息。
作为攻略组成员，那名玩家快速整理思绪，看着高不凡发到群里的资料开始重复提问。
忍受着那恶心的僵尸般的笑容，几分钟后那玩家走了。
：“艹，鬼图打码啊！”
一离开，那玩家把病棘尸仆的笑容截图发到群里。
那是一种虽然现在被你们戏弄的十分难堪，但是我不屑于反驳，不想跟着你们犯傻，并且我还知道一些关于你的隐秘的自信，对一切完全掌控的讥笑。
二分不屑、二分自信、二分漫不经心、四分嘲讽。
：“啧，别说，虽然丑了点，仔细看的话这家伙还挺装的。”
被戏耍时露出的自信讥笑（你们才是真小丑）.jpg
一时间这图片在玩家群体传播开，并且开始出圈，隐隐有成为新梗的趋势。
这就是创造力啊。
就算成了湿件也不忘造梗。
除了人类谁会有意无意的去创造这种抽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