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秉烛。
太监们一家家敲门,通知明日上朝。
这大半个月,大臣们都快习惯不上朝了,冷不丁的听到上朝的传讯都紧张了起来,怕是有大事发生,于是大半的人给太监塞各家的土特产,询问今日宫里可有什么消息,陛下为何突然又要上朝了。
太监们拿了银子,那是没有不办事的,更何况透露消息也是陛下的意思。
便将陛下的侄子鲁王拒绝接受陛下的圣旨在绍兴登基,又被人杀了的消息讲了出来。
还说陛下很生气,对鲁王,对那个杀鲁王的都生气,陛下恨鲁王抗旨称帝,恨那人杀了他的侄子,明日要对凶手严办。
大臣们听得此条消息震的脑袋嗡嗡响。
他们都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给鲁王发的圣旨。
陛下怎就料定那鲁王有不臣之心?
又惊疑鲁王竟就这么死了,鲁王的死是否与陛下有关?
更惊疑杀死鲁王的人竟然活着回来了。
陛下的气愤有多少与此人活着有关?
杀害子侄,这可是不小的污点。
因为有太多想不明白的,这一夜,整个朝堂的大臣们都没睡好,除了几个没给太监塞土特产的。
“进殿!上朝!”
大臣们排队进殿,偷偷摸摸,找机会瞄一眼陛下的脸色,又找了下忠孝伯,确定忠孝伯也在殿上。
但今天的忠孝伯很安静,安静的让诸位大臣更加心慌了。
“诸位爱卿,可有奏啊?要是没有朕这倒是有一事。”
工部、户部、吏部、兵部他们都是有事要奏的。
城里的厕所都改建好了,工部想问问乡镇要不要也改。
但想此事不适合在今日谈便闭嘴了。
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蒋德璟向前走出队列。
“臣有本启奏,陛下所立仁善积福榜收效甚著,除去陛下提走的五百万两,近日又积攒了百万两,臣想请示陛下,这一百万两是否要送到陛下那保管,户部的钱库还未建成,臣近日为这一百万两日日难眠。”
又来了一百万两啊。
这真是好事。
“将这一百万两都花出去吧,朕命兵部采买四百匹战马,马呢?怎不见兵部来报?”
兵部负责采买战马的官员出列,回禀道:“已购得战马二百匹,平掳候自广州府传讯,急需战马运回物资,那二百匹战马还未送到就转送至广州府了。”
朱律健突然牙痒痒了。
“他平掳候运送物资不走水路要朕的战马做什么?再说了要用也用骡子,用牛,战马是用来打仗的,怎容他这般糟践!”
兵部主事黄道周不在,暂代兵部的官员被质问的呼吸一滞,不知如何作答。
朱成功收到一些消息,便站了出来,“臣听闻有人将陛下要御驾亲征的事通知了平掳侯,臣想平掳侯是担心陛下龙体才出此下策。”
朱律健看向国姓爷。
“不只是担心朕吧,平掳侯也是爱子心切,担心朕将你带到战场上,与朕一同死在乱军之中,这倒是朕考虑不周。”
“陛下!”国姓爷激动的直接跪倒在地:“臣先是大明的忠孝伯其次才是平掳侯的儿子,臣愿戴罪立功亲自追回战马!请陛下亲征时一定要带上臣!”
“起来吧,别和那些大臣学动不动就跪,爱卿既然愿意为朕追回战马,那此事便交予爱卿。”
众大臣:???
什么叫别和他们学?跟他们学很丢脸吗?
大臣们的自尊心有被伤害到。
“遵旨。”
朱律健对户部道:“那一百万两,交给兵……算了,连个马都看不好,让你筹粮粮食又不知会给朕送给谁了,现在哪个部比较闲啊?”
众大臣齐齐的看向礼部。
礼部尚书朱继祚的头顶冒出好多的问号。
这些大臣哪只眼睛看到他闲了?昨天他们的人还被工部的忽悠去建厕所了呢。
“朱爱卿,筹粮的事就交给你了,对了之前有捐粮吧?户部去将捐粮统计下,如果让朕知道有人用捐粮再卖给朕,朕诛他全族,鸡犬不留。”
突然的杀意让众大臣险些齐跪。
朱律健冷冽的目光扫了一遍,问道:“还有事要奏吗?没有的话朕这倒是有一事。”
众臣静默。
朱律健继续道:“我的好侄子朱以海拒接圣旨,在绍兴称帝了。”
此言一出。
唯独没向太监打探为何上朝的几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