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钜疑惑的看向国姓爷。
国姓爷也笑了:“嘿,之前不过是唬你的罢了,不过是几杆枪,我忠孝伯岂会在意。”
一时间,孙钜大改对这位国姓爷的看法。
还有那位千总,此人也是性情中人,其治下的兵虽看似乌合之众,没有纪律,但也是亲如一家,与子同袍的典范。
“国姓爷说唬我的是哪件事?莫不是那里已经没有枪了?”
朱成功连忙回答:“当然不是。”
这一句回绝,将朱律健就要应下来的话直接噎了回去——他是真不想孙家的人再去打捞了,被抓到可不是玩笑。
死了那么多好用的奴才,丢了那么多的军火、粮食,清军得疯。
只听朱成功道:“我说的唬你,是说功劳,多一条枪少一条枪你的功劳都不会变,这枪我用还是你用不都是为了打退清军吗,谁用不一样,而且要不是遇到你,单靠我们一艘船,这么多的大炮也运不出。”
原来是这事。
孙钜松了口气:“我爹要知道我错过这么大的机会会打死我的,那些枪炮能打捞出来就必须打捞出来,要不如何抗清,国姓爷,你交给我个准话,那里的枪炮还有多少。”
朱成功回道:“沉了百船,打捞出来的应该只是半数多一点,剩下的最少武装十条战船。”
此言一出,孙钜瞪大了眼睛,“那如何能不捞啊!”
完。
咋整。
不过,其实要捞也是能捞的。
清军根本不知道船沉在哪,那些碎木冲的到处都是,延绵数百里。
“既然你坚持,那就捞吧,但不能超过七天,七天能捞多少就捞多少,然后离那片水域远远地。”
朱律健开口。
孙钜抱拳应下:“全依先生计,那孙某就下船了。”
朱律健颔首。
朱成功忙问道:“孙兄下船后如何说,那县令问你船为何没留下你如何答?”
孙钜答道:“就说船上运送的都是粮食,不适合运送尸体。”
“也可,孙兄此去,好生珍重。”
“珍重。”
孙钜登岸,只下一人,船继续行驶。
看着那头也不回的身影,朱律健对自己要完成的目标更加坚定。
“不让几个弟兄跟着吗?”一名火箭军的士兵问。
朱律健回道:“你们刚经历了杀伐,眼里的杀气是藏不住的,下去只会给他平添祸事。”
火箭军歪头。
不是,他们的意思是去监视那个小子啊。
陛下怎么只担心那小子的安危?
该说不说,他们的陛下还是太善良了,心也忒大了。
眼角的余光瞄向泡的发白的尸体,刚缓过来的肠胃再次翻涌了。
陛下善良?
嗯……对自己人还是很善良的。
江边有孩童“哇哇”的哭声,那是被尸体吓的。
但也有胆子大的见到尸体不躲反迎了上去,在尸体上一顿的翻找。
“哗啦啦——”那是碎银子撞击的声音。
男孩越加卖力翻找了起来。
朱律健见此忍不住大喝道:“摸尸的那个小子!”
男孩吓了一大跳,四处寻找,看到船上的人。
跑?
一包银子也不少了……
犹豫之际,只听那人吼道:“撕一块布掩住口鼻!别吸尸体上散出来的臭气!摸尸体的手别摸嘴!也别碰吃的东西!洗干净了才行!”
男孩一呆,回道:“知道了!”
回了一嘴,继续摸起了尸体。
也不蒙住口鼻,但明显是闭气了,好一会儿,回头吸一大口,继续翻找。
朱律健又吼道:“有其他人摸尸,你也将同样的话告诉他们!”
男孩手上动作不停,又回了句知道了。
等摸了好大一堆,才抱着东西往家跑,想来再出来的时候,男孩应该能做好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