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杨声远直接就闭嘴了,老实的被带了下去。
“传朕旨意,所有官员家产抄没,狱中候审,如有万民情愿的好官可由朕即刻亲审,从官宅抄没的粮食发给流民百姓,开粥铺,给这些流民造册,如无安身之处就从这些官员的宅院中进行再分配,至于官眷重点保护,按照男女分别都送到就近的尼姑庵和寺庙中,住不下就扩建,在朕接管这座城后,朕不想听到任何腌臜的事,各级将士敬酒,禁扰民,禁私闯民宅,所有公干都不能少于三个人,如出作奸犯科三人同罪论处,斩立决,去做吧。”
“臣遵旨!”
圣旨一下,跪在城门前献城的一干人等全都傻了眼。
“慢着!城是我们献的!你们怎可如此对待我等!这以后谁还愿意献城!”
宽阔的马背上,朱律健豪迈回斥:“朕欲破城!何须你献?就你这等首鼠两端之人也想讨朕的好?荒谬。”
此言一出,众将士高呼威武。
而瘫软在地上的人却各个摇头叹息,大骂“庸主。”
“您今日让这些泥腿子抄了官家!他日这些泥腿子就会抄你的皇宫!你!糊涂啊!”
“庸主!庸主啊!”
“竖子不足与谋!”
“霸王之勇亦含恨乌江!你有何勇!”
朱律健虎着脸,直至所有奸人都被带下才多了一抹笑意。
如果他想恢复的是一个封建王朝,那他的行为确实昏庸。
可他要做的是阻止三百年后的另一场更大的惨剧。
如何能阻止那场惨剧?
首先要为万民开智,要真正的唯才是举,要做的这一点,就要将早已根深蒂固的贵族阶级灭了。
此事唯有在国家霍乱之际才好下手,等四海歌舞升平,再想弄死他们,可就难了。
历代寻求改革的雄主,有不少都是被自己革死的。
对此朱律健的对策朴实无华——让他们先死。
“尔等视野受限于时光,倒也不能说你们是庸才,只是跟不上朕的脚步罢了。”
朱律健略有感慨,下令道:“接管此地的火器营,同时也向民间招募身子骨还硬朗的老匠人,此事速办,会造枪的每人赏赐十两银子。”
“喏!”
手下的士兵刚行动起来,就听到一声揶揄:“原来您是为了火器营而来啊,可惜您来晚咯,登州的火器营早就被孔有德献给那些蛮子了,包括那些匠人,也都举家搬迁了。”
这事朱律健也知晓。
群友都告诉他了。
所以他才说要从民间找。
朱律健看向此人,问道:“那总该剩下那么一两个吧?总不能一个都找不到吧?”
那人就要被押走,负责押送的人停止任务,等待陛下与之答对。
“那倒也是,可您以为区区十两银子就能让那些匠人铤而走险?您也太小看火器这门生意了,闲时随意造一把火器卖出去,那就不是这个数。”
随军的懂得一点律法的人怒道:“私造火器可是重罪!”
回话的将士笑了,“重罪?崇祯皇帝都吊死了,秩序崩塌,山河破碎,人人自危?造一杆枪自保有什么罪?要有罪你让崇祯皇帝从土里爬出来惩罚他啊!哈哈哈哈哈!”
“你!崇祯皇帝虽然龙御归天,但还有陛下!”
说着就向朱律健拱手。
朱律健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个……爱卿啊,我觉得此人说的在理,山河还未重组,秩序也未恢复,我们这些做君主的罪过都未赎清,有何脸面惩治一个自保的人?”
啊这。
斗的脸红脖子粗,就要站在道德至高点制裁对方的小吏直接傻眼了。
朱律健微微一笑,对那位将士说道:“看来是朕小气了,朕奖励金银也是担心人走屋空,又恐重金之下横生匪患,这样,此事交由你来做如何,人自然是多多益善,但也要有些手艺过硬的匠人,朕许以官职,赏豪宅,就那些被查抄的宅邸,先到先得,如此总不算吝啬吧?”
之前还一脸狂妄的将士,听到这位陛下竟然要用他,当即叩拜了下去:“若陛下愿意以豪宅为礼,本将誓不辱命!”
朱律健想了想,又补充道:“不是一人一栋啊,一人一间,毕竟需要房子的流民应该也不少。”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