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双手固定住被王光棍举起的石头,漆黑的眼瞳死死地居高临下地锁定着后者,他看着王光棍佝着背,弯着腰,曲着腿,不断打着摆子。
田大郎双手猛地一拽,不怎么费力地将那石头夺过,用力地掷向一边。
他薄唇闭着,太阳穴跳着,双手如铁钳一般抓住王光棍双臂,狠狠一甩,将其掼倒在地。
“狗杂种!”
他咬着牙怒喝一声,压了上去,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
他本就在这边开荒,恰好看见王光棍拖着个身子没有魂一般地来了,立马就丢下活计,跑了过来,果不其然,这狗东西要干害事。
两记大耳光将王光棍打得头晕目眩耳鸣不止,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看着压着自己的田大郎,竟没有第一时间求饶,他咧着嘴笑,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这次成功地吐出了口水,不过带着血沫。
“狗东西,来,把你王爹杀了,打老子是我儿。”
“儿子打爹,今天你就是我下的杂种!老子王光棍也有种了,哈哈哈,田有粮给我养大的!”
“老子不叫王光棍,老子是王有根!”
王光棍像发了疯一般,叫着喊着,咧着嘴笑。
田大郎重重压着王光棍胸膛,让其难喘气,然后大喊起了人。
在不远处,一道暗绿色丑陋树精回了树根。
苏凡一直在看着,若不是田大郎出手,他的雷击就已经打到了王光棍身上。
就在这不远地方干活的人也还有好几个,听到动静都跑了过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有人跑回村子去叫人。
砸神庙,这可是天大的事。
王光棍继续费力地骂着,要把全村骂个遍,直到实在难喘上气,才闭上眼睛,吭吭吭地抽着。
太阳懒懒散散地往上爬,往日冷冷清清的光在今日好像有些晒人。
周围人越来越多,有人跪到神庙前求庙神恕罪,有人围着田大郎和王光棍指指点点。
周围嘈杂的人声将王光棍唤醒,他心里一抽,像是挣脱昏梦一般,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他清醒了,开始怕了。
一阵骚臭传出,他颤抖着扯着嗓子喊道:“别杀我,我错了,我刚才着了魔,对,中邪了!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啊!”
“大郎啊,我跟你爹一块儿长大,小他些岁数,我一直把他当亲大哥啊,你就是我亲侄!不能杀我啊!”
“松开我,我去给庙神大人磕头,庙神大人要是不怪我,你们就别杀我,成不成?”
若不是被田大郎死死压着,他现在已经跪下了。
但任凭他怎么说,田大郎都没松一下膝盖。
其他人也不再是上次那样大多冷眼旁观,王光棍扭头看向周围,发现他们全都发狠看着自己,都想自己死。
“砸神庙,放在哪个村子,都该死!”刘老村长也气急了,跺着拐杖。
这不只是祖宗立下的死规矩,也不需要约定俗成,这就是最一目了然的罪行,这是要杀了全村人的命。
忽地,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