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看得心里冷笑不已,不知那城里老爷知不知道戏班子唱的是这戏?
不知为何,本一直心静、情绪舒缓的他在看戏之时,总是烦闷心悸,难以投入,起初,他以为是这些唱戏的本事不够,但观察其他人,却又发现全都沉浸其中。
有的女子甚至眼角带泪,有的强势一些的更是直接又气又哀地数落起自家男人的不是。
而李狗的相好,许翠双目通红,泪流不止,前倾着身子,简直像是被吸了魂似的。
这一切的一切,让田大郎不寒而栗,紧了紧袄子,只觉格格不入。
戏散场,众人还意犹未尽难以抽离。
田大郎心里忽地直觉地觉得,这戏还是别去大荒村唱好。
许二柱家虽然宽敞,但也没多几间屋子,田大郎与许家大儿子许秋树睡一张床。
回想着今日种种,饶是田大郎素来内敛沉稳,得了玉后又更心神宁静,都难以入睡,他想到了很多,思索着田家未来。
爹和娘苦了大半辈子了,得想办法让他们享福;二郎越来越大娶媳妇也得提前攒彩礼;妞妞聪明不能就当个农家妇……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才浅浅睡去,又被一阵窸窣声吵醒。
他几乎瞬间灵醒,但没有做出反应,只虚着眼,悄悄看着。
屋内昏暗黑沉,但田大郎还是能看出大致。
他看见了许秋树正在翻自己袄子,似乎想找什么。
真是精!也是,找一找也不亏什么。
他心里冷笑,摸了摸被自己贴身放着的白玉,蓦地转了个身,接着便听到那窸窣声一滞,想来是吓坏了。
等那声音再起,他又继续很自然地如在梦中般弄出一点动静。
……
土地公又来了,一手一个拿着两只他半个身长的黑牛角。
“你运气不好,我记错了,这对黑牛角只有二十年。”平浮土地公看也没看大荒,绿豆般的双眼就没离开过自己带来的黑牛角。
苏凡倒没有嘴贫损他,认真道:“我看看,如果你不想供奉给我,还请放到供桌上,我自己包进来。”
有那么一瞬间,土地公冒起了这样一个念头:真供奉给他,让这小庙神看看承自己这堪比大庙神的供奉到底会发生什么,好叫他知道,跌了修为折了寿算不是一句空口大话!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怕结果会打击到自己。
牛角太大,供台石板太小,摆不稳,在要掉下去之前,苏凡虚影翻涌,将其包进了体内。
果然不是三十年黑牛角,但也勉强能作为材料了……苏凡福至心灵般获取了信息。
如之前雷击木那样,品质稍劣,但也还算能用。
苏凡估计,除了那阵眼符箓,其他的其实主要都是取象征意义,虽说满足品质要求肯定更好,但差了些应该也就折损效果。
三十级的镇小鬼,就算效果差些,怎么也得是大庙神级别吧?
土地公似乎不想和大荒多交流,反复强调记得还之后,便一遁地跑了。
但神庙并没有冷清下来,田家一家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