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把噬心蛊杀死容恕的过程说了一遍。
玄青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任何预兆,他就死了,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根本找不到线索。”
元婉如点点头:“线索的确不好找,谁也不知道,这蛊是何时下到容恕身上的。”
陆江年思忖片刻,问了一句:“噬心蛊是如何下到容恕身上的呢?”
“噬心蛊子蛊进入身体的途径只有一条,从口而入。”
“蛊不耐热,多是放在冷茶冷酒这种水液中,随着饮食进入体内。”
陆江年听完,转头吩咐玄青:“容恕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一定不知道他身体里有子蛊,他能行骗多年,想必为人谨慎,日常饮食定会处处小心。”
“能给他下蛊的人,只怕也是他信任亲近之人,云间寺的人,你们都好好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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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云间寺,元婉如和陆江年坐上马车,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平时两人在一起,也有沉默的时候,可这一次,总让人觉得非常压抑。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望向远处,秋风瑟瑟,原本苍翠的枝头已经渐渐发黄,苍凉萧条。
夕阳余晖洒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路上行人匆匆忙忙,表情或喜或忧,都在为生活忙碌奔波。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上班下班,行色匆匆。
疲倦时,也曾哀叹没有一日空闲,但若真的无所事事,又怀念起繁忙充实的日子。
她常常庆幸,她热爱她的工作,爱而好学,学以致用,才是她的追求。
是时候,她该好好考虑今后的路了。
陆江年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橙黄色的阳光落在她妍丽的侧脸上,她整个人都泛着一层光晕,模糊了她精致的眉眼,朦胧美好,却遥不可及。
从上了马车至今,她不曾看过他一眼。
不,该说从他拒绝让她触摸容恕的尸体开始,她就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整个人都透着缥缈疏离。
他错了吗?
她是他的娘子,男女授受不亲,即便那个人已经死了,他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在意。
既然能够达到目的,为何一定要她亲自动手呢?
陆江年也觉得有些委屈,他对她,几乎有求必应,难道她就为了这一件小事,就要和他生气吗?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要夺取她的注意:“看什么?”
她淡淡勾起了唇角,视线依旧留在马车之外:“随便看看而已。”
多么随意的回答。
她怎么能这么忽视他?
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舍不得少看她一眼,而她呢?
一股酸涩在心间肆意蔓延,他的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委屈:“你生我的气?”
元婉如轻笑一声:“我为何要生气?”
陆江年一滞,压下心头的难受,委婉着她沟通:“那容恕已经死了,娘子何必沾染他的晦气?”
“我是见惯血的人,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如今我们不是也把容恕的死因查明白了吗,你何必介意?”
元婉如本来不想现在和他谈这个问题,可是既然他非要提,那她就该让他明白,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