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面具人拿着刀缓步前来,叉发心中已经只剩下了悲凉,眼下他体内战气已经枯竭,而面具人明显还留有余力。此必死的局面,叉发已无力扭转了,只能用肉身挡在雪眷邺身前。
此时的雪眷邺也感觉到了死亡的迫近,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只能以平静的心态面对死亡,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叉发看着逼近的面具人,仔细打量着他身上那件金色的内甲,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指着那甲说道。
“这甲是……”
未等叉发说完,面具人刀身一横,斩下了叉发的头颅。老管家叉发就此殒命,八十九岁因保护少爷而命丧。叉发的身体瘫软下来,头颅滚落出去,鲜血喷涌而出,沾满了雪眷邺的全身,雪眷邺完全无视了逼近的面具人,踉踉跄跄地跑将出去追赶叉发的头颅,将头颅捧回,安于叉发的尸身之上。叉发临死之前大睁的眼睛却带着浓浓的惊疑,雪眷邺替他阖上双眼。
面具人看见雪眷邺跑去追逐头颅时并没有阻止,即使现在他的战气十不存一,这连正常人的体魄都没有的病秧子绝对逃不出他的手中,他要开始享受虐杀临死之人的快感了。
雪眷邺帮叉发整理好尸身,没有跑走,只是静静地跪坐于叉发的尸体旁,以毒怨的眼神看着面具人,但袖中的手却悄悄地按动了两个红点。
“你们这些被杀之人,怎么死前都是同一个表情,我都看腻了,能不能表现一点惊恐啊?怎么全都是怨恨与愤怒。”面具人将刀插在叉发的胸口之上,蹲下身用右手去捏雪眷邺的小脸,却一点都不粗暴,尽显温柔之意,雪眷邺用脸拨开面具人的手,站起身想要拔出黑色的刀刃,可没想到刀柄之上也有刀气缠绕,割伤了雪眷邺的双手,雪眷邺却没有松手,即便血液沾满了整个手臂,也还是竭尽全力去拔出那把刀。
“以你的力气可拔不出来,要不我来帮你一把?”面具人笑道。
“身为一个杀手,你话也太多了,做事也不干脆,一点都不专业。”雪眷邺头也不回,他那黑红色的血液已经顺着手臂浸湿了他的袍袖,但他仍想拔出刀刃。
“我本就不是杀手,我都是奉……”面具人听见雪眷邺的话突然暴起,居然有些生气。
雪眷邺见得他奇怪的态度,又补了一个字。
“奉?”
“奉命行事。小畜生,你本可以多活一会,可你居然死前都想套我的话,那留你不得。”说罢便催动战气,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向雪眷邺抓去,他不相信雪眷邺能躲开。
雪眷邺没有闪躲,只是松开刀柄之后,在被血液浸湿的衣袖之中,攥住了一根红色的细绳,朝着面具人翻手向下,一根毫芒直射面具人胸口。
面具人反应及时,将那毫芒捏住,却发现是一根毒刺,已经划破了他的手指,他感觉有些麻痹。
雪眷邺从叉发的腰中摸出一把匕首,飞身向前刺向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雪眷邺居然想反击。
可惜,力道太小了,仅那一瞬的麻痹也不足以支撑他刺死面具人。
面具人用下巴夹住匕首,匕首只稍稍割破了一点他的皮肤。可此刻的面具人却突然放声大笑,然后抓住了雪眷邺的肩膀,将其提了起来。
“难怪雇主花这么大的代价杀你呀,这雪家真是上天眷顾,一家三代全是天才,若不是你的身体被毒废了,我看你不一定会弱于你姐姐。”面具人抓着雪眷邺慢慢说道。“但可惜,你今天,一定得死,你说的对,我早该给你一刀痛快了,我一定将你切成好肉,拿去喂狗。”
将雪眷邺丢飞出去,面具人拔出了插在叉发身上的刀,此刻他要下杀手了。
雪眷邺绝望了,面对必死之局他已经竭尽全力,但没有希望能活下去了。
此时此刻,这局面就是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