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奉命行事,没注意到月相,因此冲撞了王上,还望恕罪。”面具人字斟句酌地回复道,生怕这啸月银虎王一口将其吞下。
但啸月银虎王看出来了,又开口了。
“你我可不想吃,吃人这种事情对于本王来说已经是许多年未有过的事情。”
“多谢王上不杀之恩。”面具人刚刚接话,却看见啸月银虎突然起身,举起巨大的虎爪对着面具人轻轻拍下,面具人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变成了一摊模糊的血肉。一爪出手的啸月银虎王看着虎爪之上沾满的血肉碎块,很是嫌弃地在地面上来回磨蹭,直到爪上再无半点血肉的痕迹,才满意地回头走进了无边无际的雪林之中。
随着啸月银虎王的渐行渐远,它那沉重的脚步声也慢慢变得不能再被雪眷邺的耳力所察觉。雪眷邺瘫坐在叉发的尸体边,手上被割开的伤口依旧在汩汩地流血,他感觉到口渴和寒冷,挂在腰上的小火炉所提供的温度不能抵挡他失血过多造成的寒冷感。死亡已经慢慢逼近了雪眷邺。
视线开始模糊,他在混乱之中居然听见山崩地裂的声音,这却不是死前的幻觉,而是这片山崖从刚刚引爆换日珠的那一刻就开始崩解,如今就如雪眷邺的性命一般,终于支撑不住了。
此后的事情雪眷邺便没有记忆了,只感觉自己不断地下坠,然后突然一阵温暖的感觉包围了自己的身体,水涌进了他的鼻腔。大概是掉入了悬崖之下的河水之中吧。
意识陷入黑暗,雪眷邺开始做梦,他梦见了刚刚死去的叉发,梦见了赶来救他的父亲、爷爷、外公,梦见了母亲邺夫人与姐姐邺风歌,梦见了温暖的火焰与舒服的床。
雪眷邺死了?死人人又怎会做梦了?
雪眷邺突然睁开双眼,身旁是噼啪作响的温暖篝火,自己则卧于一张舒适的躺椅之上,这躺椅上甚至还覆盖锦缎。雪眷邺看向自己的双手,之前记忆之中的伤口却消失不见,甚至都没有留下疤痕,但衣服上的血迹却告诉雪眷邺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山洞之中,周围除了自己身下这一个躺椅并无其他陈设。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有感觉,但这诡异的一切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还在沉浸在死前的幻觉之中。
“难道这是死后的世界?”雪眷邺喃喃自语道。
“不,这不是死后的世界,这是奔月河边的一个普通山洞。”一道没有丝毫情感的空洞之声从雪眷邺的头顶上传来,雪眷邺循着声音抬头看去。
进入他视线的是一张没有五官,仅有三个孔洞的巨大木头人脸,刚刚苏醒的雪眷邺不禁吓了一跳。
那张脸的其中一个孔洞像嘴巴一样地一张一开,对着雪眷邺说道。
“小东西,你可算醒了。”依旧是没有情感的空洞之声,显得非常机械,虽然能听清说的内容,但这声音明显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雪眷邺被刺激地跳到地上,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所躺的压根不是什么躺椅,而是那张诡异人脸的身体。看见雪眷邺站了起来,那诡异人影也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