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两人这快要打起来的架势,阿福在旁边咽了咽口水,“大人,还要给贵妃娘娘把脉吗?”
“嗯。”申鹤亭将宋云枝的手轻柔地握出来,盖上锦帕,朝太医吩咐道,“仔细瞧瞧。”
“是。”
太医走上前,蓦地把嘴巴闭紧,手指有些哆嗦地缩回。
“很严重?”申鹤亭拧起眉头,握住宋云枝的手,“你再重新把一次,贵妃昨日还活蹦乱跳的。”
太医:“......”
“还请大人和贵妃娘娘屏退左右。”
申鹤亭扫了眼阿福,阿福会意,立马把人都喊出去。
“说吧,没有外人了。”男人耐着性子道,心头却涌上不安。
要是宋云枝出了什么事,他就把萧凌带身边杀。
太医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娘娘是昨日没睡好才导致的头疼,日后不宜、像昨晚那般劳累。”
饶是说的委婉,宋云枝还是一下子听出来太医说的是什么。
果然在太医面前,什么都隐瞒不了。
“嗯,本官知道了。”申鹤亭神色平静道,“要吃药吗?”
太医抬手抹了下汗,小声道:“娘娘可以吃些调养身子的药,下官这就去开方子。”
“要不苦的。”申鹤亭脸色淡定道,“娘娘不喜欢吃苦的。”
“是。”他写完方子,急忙提着药箱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小命就没了。
宋云枝瞧了眼旁边镇定自若的男人,“申鹤亭,我睡不着。”
“小哭包还怕鬼啊?”他噙着笑意的眼眸望过来,亲了亲她的脸。
“你可不可以不杀萧凌,你杀一次,我脑袋就会痛一次。”宋云枝坦白道,她只想睡个好觉。
申鹤亭脸庞僵住,有些怔愣地看过来,疑惑出声:“每一次都会痛?”
“嗯。”宋云枝点头,拍拍脑袋,“咚咚咚的响。”
男子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脑袋,眉头紧锁,“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得多疼?”
一想到他之前杀了那么多次,申鹤亭浑然不是滋味,愧疚爬上心头。
她该多难受。
“一点点。”怕他愧疚,宋云枝没有夸大其词。
申鹤亭气息微沉地给她揉太阳穴,“以后不会疼了,对不起。”
“那你不报仇了吗?”她轻声问。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他又杀不死,还累到我的手了。”
比起萧凌,他最恨的是先皇。
不,那糟老头子还没死,不能算先皇。
他原来想的就是将萧凌杀了,再把他丢到老皇帝面前。
让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死去,那应当是格外痛快的一幕。
所以他一直留着他的命,让他苟活在最阴暗的暗室,每日让人放他的血,一点一点地放,也让他尝尝其中痛苦的滋味。
但是萧凌杀不死,他的想法落空了。
或许连老天都眷顾萧凌,生病了有人给他放血做药引,被人杀了还能死而复生。
多么荒谬,又多么可笑。
“杀不死就算了吧,他命好。”申鹤亭语气有些低沉道,摸上宋云枝的脑袋。
比起他的小祖宗,萧凌什么都不是。
微凉的指尖被人握住,温暖的脸颊贴了过来,软软地靠在他的手心上。
申鹤亭目光落下来,对上女子温柔的笑容。
暖暖的,像冬日里的小暖炉。
“哥哥,以后我会保护你。”她说。
申鹤亭眼睛里好像进了灰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要护好了,我很脆弱。”
“会的,像小时候一样。”她笑意嫣然地握紧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