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你该注重您的身份。”
无谓眼中带着疏离,扭过头去,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又握紧的些,虽然是些细微的动作,却逃不开他的眼睛。
“无谓……”
风寒祥收回了动作,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打趣,但目光扫过无谓放在膝上微微握紧了的双手,眼睛有些幽深,似乎还带着些受伤……
沉默了片刻,风寒祥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带沉重的说道:“他是我的父亲,但我不是他……”
“够了!三皇子若是没事,我便先走了,你与柳公子慢慢聊……”
无谓似乎有些耐不住了,大声的制止到,待回过神来,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微微深吸一口气,声线放缓了些说道,似乎带着些逃离的意味。
“阿谓……”
又瘦了……看来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给他特地准备的饭菜没有好好吃啊……不行,还是得再换一个膳厨。
算了,还是自己做吧,再不好好吃饭,他没饿昏,自己都要心疼死了……
这些糕点不符合他的胃口吗……可这些不是他之前最爱吃的吗?自己特地寻遍了各处才找到这种风格口味的,向那里最擅长做这种糕点的师傅请教的。
风寒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心疼和宠溺,看着无谓微微消瘦的脸庞,风寒祥微微放软了姿态,边看着他边安慰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冤案我会帮你……”
不管怎么样了,自己的心上人绝对不能难过,先哄好了再说。
都怪他这神么老子,要不是他!现在自己早就与心悦之人逍遥快活了,还要来这破地方整天忙活这忙活那的,都没空来找自家阿谓了……
想想就来气!
(冷静冷静,请记住你是皇子啊!不要崩人设了啦?!)
“就算冤案反了,又能如何?他们又不能活过来!”
无谓的眼中微微闪着泪光,倔强的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又似乎是有些气愤,气他这种仿佛与他自己毫无关系的态度和语气,就像在处理一件再不过平凡的事情一般……
他的声音微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是啊,人死不能复生……”
他还记得,儿时上私塾时,父亲虽然不同于其他父亲一般,但总会在晨早时,远远的看着自己到私塾后才缓缓转身离开。
虽然父亲不苟言笑,总是一副严肃威严的模样,但他其实是很关心自己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他早便知晓,自己并非父亲的亲子,但姑姑却从未偏袒任何、也从未区别对待,待自己与亲子一般无二,还在他无家可归时收留了他,视如己出般对待……
“阿谓……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像是魔咒般深深的困住了无谓的心,他们之间似乎隔着许多……
风寒祥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却又顿住了话语。
他微微抬起手想拥抱住无谓,最终却还是垂下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在犹豫些什么。
“三皇子请回吧……”
无谓闭上了眼睛,压制住心底的难受和涩意,说出了这句话,曾经过去了就已经过去了,现如今再见也只是无济于事。
风寒祥就这样看着无谓,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刻在脑子里一般,不知过了多久后,他才开口道。
“……好,我走。”
风寒祥说完便干脆利落的走下了马车,不带一丝留恋,一缕轻风吹过,却未看到在他走出车后,车帘散落下来,无谓睁开眼的那一瞬的一行清泪……
无谓也不知道风寒祥此刻的决心和煎熬……
他只是在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定。
风寒祥走出马车外,迅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压抑着自己心中的苦楚,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站在一旁不远处与自己的侍从套近乎的车夫,见待从向自己看来,微微点了点头。
只不过,这时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毫无一丝感情在内……
侍从收到后,迅速的从口袋中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地塞给了车夫小声说到:“多谢了,我与我家主子前来此处……”
还未等侍从说完,车夫便把银子收入怀中,笑眯眯的连连应到:“我懂我懂,若是有人问起,我便说我什么都不知,只是与往常一般无二。”
侍从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待与车夫告辞之后,车夫便驱车缓缓离去。
待马车消失在林道的拐角处,看不到马车影子后,侍从方才向这边走来,见到了风寒祥拱手行礼道:“主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风寒祥这时才缓缓收回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侍从又紧忙开口说道。
“主子,那下一步……”
风寒祥转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良久片刻后,才道。
“开始吧,也该抓紧时间了……”
侍从没有动作,风寒祥抬步向不远处走去,一个黄衣背影在风中微微萧瑟,带着几分落寞和孤寂……
却又如同孤狼,冷峻冰冷。
而另一边。
待风寒祥下了马车后,没过一会儿,马车开始缓缓驱动前行,柳轻扶将俩人看在眼里,却未开口说话。
又或者是说……
罢了,自己也不好谈论此事,一切也只能看他们自己的了。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行驶过程中俩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到了柳府,无谓首先跳下了车,故作轻松的对柳轻扶一笑,语气轻快的说到:“没什么事,我可就先走了哦?”
“干活去喽!”
无谓说着便双手交握靠在脑后,潇洒的大步离开了,故作轻松的态度语调,仿佛之前在马车内的那人并非他一般……
“公子,他简直是岂有此理,一个小厮也敢这么对您说话,要不是夫人好心收留……”车夫有些讨好的意味的说道。
“……”那青衣男子微微斜眸,适才开口道。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明白。”柳轻扶淡淡的看了眼车夫说道。
却又不经意的透露出许冷淡漠然,带着点点威压。
马夫这时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说是,额上密汗,见他识趣,柳轻扶也不再追究。
见柳轻扶收回了视线后,车夫在心底松了口气,便赶忙开口说道。
“那便不打扰公子了。”说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府院门前,一青衣男子敛眉低眸,目光淡望着柳府微微出神,心中却暗暗想到,侯将军一生为国效力,忠心耿耿,可惜遇到了个昏君,最后却被灭了满门,倒是可惜……
柳轻扶叹了口气,便走进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