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双眼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向上了,像是只得逞了的狐狸一般,看着面前那俊朗的青年影士。
那影士一身黑衣乌发,眉目俊朗,只是脸侧上那一道大约有中指那般大小的刀伤打破了这精致面容,添上了一分可叹可惜。
那影士全身朴素简朴的没有一点挂坠饰品,唯独腰间挂着那一把通体漆黑的刀裹,散发着隐忍而又克制的气息。
看起来又有些沉闷阴郁,不言不语。
那少女看着面前这个青年的模样,微微偏了偏头,目光毫不躲闪的左右打量着,心中微微想到。
小影士生的这般好看,不过就是可惜了,不太听话懂事。
身份却也只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怎能配得上当我的夫君,就算只是个侍从,那也略有失风面。
这样想了想,心中的可惜也就淡了些,少女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半跪着的影士,目光似乎有些轻蔑的意味。
这样想着,声音也就冷了几分。
“卫影士忠心耿耿,那就更应该好好磨练磨练你的脾性了!看你这么居安思危、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那就赐你去桃子崖每日挑水百桶,不过,本群主人好心善,就不必来回挑水了,从河边到山顶便好。”
“对了,听闻那桃子崖上有颗百年桃树,就每天晨起半夜为皇兄采集那百年桃树的夜晨凝露吧!熬汤喝说不定还不错。”
边说着边点了点头,似乎对自己所说的决定很是满意。
见面前那影士抿唇默不作声,那半大的郡主眉头微微一挑,笑道:“怎么,不满?”
那群主声音微沉,不过面上仍然是那笑意盈盈的模样,眼中尽是那看好戏的神情。
“多谢群主。”
那影士将头更加压低了些,淡淡的说道,只是微垂着的面容被两鬓的发丝遮挡着,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听见他这般冷淡的声音,似乎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知什么的,群主心中似乎有些气闷。
群主嘴巴一嘟,压低了声线,一字一句的缓慢说到。
“我有空会去“监察”的!可不要偷懒哦……”
“这可是你表达忠心的好机会,卫影士可是要好好珍惜呀。”说着走近了那影士,拍了拍那影士的肩膀,颇有一种语重心长的味道。
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那群主葱白如玉的纤纤玉手在即将碰到卫影士时,那影士身形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躲开她这般动作,却又硬生生地顿在了原地。
那郡主显然是并没有注意到,说完后便欣然的转过身去,在皇府内四处闲逛,自言自语的说着。
“好啦!皇兄还没回来吗,算了,今日我心情好,竟然没回来的话,那我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吧!”
就这样说着,那少女正准备向皇府外走去,当众人都巴不得她赶快踏出皇府门槛时,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安乐群主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侍从禀报一声。”
故卿之快步向这走来,在这期间,目光向周围一扫,便看到了半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卫影士,眉心稍稍一动,心中颇为无奈。
隔三差五自己的手下就要遭殃,还说不得。
那郡主一听到这声音,即将踏出门槛的脚就收了回来,猛的转过身来,看着故卿之。
却没有见到他身旁的那一抹雅逸的白衣身影,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失望和疑惑。
“皇兄呢?”
虽然有些失落,但那群主仍然是扬起了脑袋,趾高气昂的问道,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出她此刻失落的情绪。
“哦?子玉还在休息。”
故卿之边说着边观察着郡主的神态,只见群主听后,嘟起了嘴唇,皱着眉头看着四周,似乎正要去找皇兄。
见此,故卿之心中似有些不满,不过面上仍然是原先那副乐意淡然的表情。
虽然之前顾忌群主不仅仅是先皇最宠爱的丫头,而且还是子玉最喜爱的妹妹。
若不是担心子玉不高兴,她现在根本就是连这皇府大门都进不来,早叫人给轰出去了,更何况还能这般来去自如的行走在皇子府之中。
还真把这当自己的领地了,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况且再说了,又是谁给她的权利这样随意的指使自己精细培养的影士的。
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子玉太宠惯了,虽说只是影士,但也是要看到底是何人的。
这么想着,索性也不想再顾忌什么些。
便看着在皇子府内漫无目的四处闲逛、肆无忌惮的想要闯进后府的少女收敛了神色,不咸不淡的说道。
“群主,这毕竟是皇府,群主这样成天来找皇兄,似乎有些不成体统吧。”
那少女一听,突然就顿住了脚步,似乎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语气却又十分嚣张的说道。
“呵,三皇子也知道,那我怎么听闻皇城之中的人说。”
“三皇子似乎是对皇兄有些不一般的感情呢,这成天侧卧而眠,一同起居……倒不知是谁死皮赖脸的赖着皇兄呢!”
“群主说笑了,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听郡主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郡主今年已有十七了吧?”
故卿之顺着她的意思回道,三言两语便将矛盾化解了,说到这时,故卿之嘴角微微一弯,心中的算盘突然打了起来,继续逐渐诱导的说着。
“倒是应该要找户人家了,顺便和亲结姻也是不错,对了,还得学学身为群主的礼仪举止和言谈六艺。”
“莫不得以后传出去被人笑话了才好。”面前那男子眉宇盈盈,端的是一副和蔼可亲,温润如玉的模样。
可说出口的话却笑里藏刀,深藏不露了。
“你!我要告诉皇兄,你欺负我!”
那少女一听,顿时间就有些慌张无措,毕竟也是从来就没有被严格管教过的性子,若是真的学了这些个东西,简直就是要闹得鸡飞狗跳的了。
而且对她来说,又是要学着学那的,控制饮食用度,还不能出宫,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这也怪不得她会起这么大个反应。
而且……
若是说起和亲,当年郡主才刚出生时先皇便与外国联邦定了和亲。
本来八岁便该送去培养增进感情,不过因为先皇不舍,迟迟都未出嫁。
本想着十五便该出嫁了,结果却因二皇子的“尚且年幼,心性不足”等一系列理由原因被推迟了,一拖再拖,就拖到了现在这般。
“群主说笑了,子玉近来身体有些不适,群主还是少来为好,省得被某些有心之人给记上了。”
(对!说的没错,就是你!)
“哼!”那群主眉头皱起,似乎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还嘴。
便向后府院内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见似乎闯进无效后,便气鼓鼓的离开了。
看着那桃色身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似乎已经走远了,故卿之才有些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也只是个被宠惯了的蛮横群主,娇生惯养的,成日里游手好闲,偷梁揭瓦,狐假虎威。
不学平常富贵人家大家闺秀那般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玉如兰。
也不像柳家的女将那般武艺高强,豪迈豁达。
更不懂得跟官场女子官鸠那般运筹帷幄,心思缜密。
就连小家碧玉般天真烂漫,心灵手巧都无非提现半分,也不显娇弱。
什么也不懂,除了偶尔利用身份压一压这些下人,偶尔耍点小聪明,使点绊子,耀武扬威般卖弄一下自己这个群主的身份外,也便没什么了。
故卿之淡淡的看了眼仍然半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影士,眉头稍稍一挑,心中疑惑地漫不经心的说道。
“怎么,群主说的话没听懂吗?”
“明日休息整顿,从后日起,便按照刚才群主说的那般上山挑水。”
而那影士,仍然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应了一声,等待着主上下达别的命令。
而故卿之只是微微轻叹的一声,眼底微沉,望着面前从始至终半跪着没有动静的人,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屈收了一下。
之前因我不慎入局,倒也多亏了你拼死相护,日后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更何况……还有一件事,需要一个身份。
心想着便微微抬手一扬,意示让他站起身来说话。
“别跪着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办……”
“……”
卫影士顺着话站了起来,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了故卿之,只见故卿之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但卫影士却细细的观察着,若说旁人不懂也就罢了,但经过特殊训练的影士暗卫怎会不懂得他所想表达的意思。
半响,接到了新的命令,那黑衣青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行礼过后,便顺着皇府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