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酒仰首大步走着,可是却就在走出弟子息院门时突然拐了个顺拐,向着自己屋里头的方向加快了脚步走去。
念酒想了又想啊,总算下定决心,那还是等晚上再去吧。
等柳轻扶快休息的时候、应该可以吧,应该是会同意的。
念酒刚走了几步,又突然猛然间又转了个弯,朝着庭院那走去。
不行,做事怎么能磨磨唧唧的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呸、早死早超生,我可是有着艰巨任务与伟大理想的念酒啊,为了组织!为了革命!为了我们的希望!
不过,柳轻扶现在应该还在庭院吧……
应该还没走吧,要不然我就找不到人了,这柳府这么大我还没逛完呢,找人今晚也来不及啊。
但愿吧……
结果念酒刚踏进庭院才想起来,就算刚刚下课了,也不知道傍晚还有没有没开,不会还在上课了吧。
果然不出所料,柳轻扶不在庭院里,念酒见状便转身向着刚才开课的地方加速前进着,希望这次不会猜错了……要不然肚子都要咕咕叫了。
大概是老天有眼,念酒刚进塾院,还看到柳轻扶在收拾书册,旁边还一个人都没有,安安静静的。
看来是不用上晚课的啊……
念酒心想着松了一口气,才向着柳轻扶那处走去,现在大概是无论什么都抵挡不了他找到柳轻扶那时的庆幸了。
真的是,很荣幸,你还在啊。
柳轻扶。
现在正是刚下课不久,柳轻扶本是想要回房整顿些物品的,毕竟今日刚将东西搬进浮竹院,还需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少了的、忘了的。
却又想起今日清点的人数好像还没算好,地域住处行程的也是临时先安排的,肯定会有些许不妥,便想着先将这些处理完。
毕竟时间还不算晚,处理完也差不多可以去偏庭,母亲今日特地让自己处理完商学塾的事务便去偏庭一趟,大抵也是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事吧。
……阿姐似乎这时也还未回来,大抵还要几日,她那军营似乎还有些重要的事宜还未解决。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卿河君?”念酒眨了眨眼,望着面前的那人,突然冒出来这句话语。
“何事。”
柳轻扶笔尖微微一顿,抬眸看去,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便看到念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有些庆幸的说着。
“哈,你真的叫这个称谓呀。”
“……嗯。”柳轻扶停顿了一下,才回到。
转而念酒又接着说着,像闲聊一般,“我是听普安常他们说的,不过你们今天早上是在干嘛呀,我看你们好像是在学课哎。”
“哦,普安常是我今天认识的一个少年,嘿嘿,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听说好像是在参加什么……”
“弟子塾。”柳轻扶淡淡的回了一句。
“嗯……感觉好像是在上学堂。”念酒撑着下巴说到,学堂长这个样子吗,好新奇。
“嗯,还好。”柳轻扶笔尖顿了顿,他大抵知晓些念酒的身世,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他好像是都没有怎么上过学塾的,语气便也耐心了些,解释了几句。
“算是学塾学堂之类的。”
“那柳轻扶,他们说你是夫子哎,教书先生吗,你们刚才在干嘛呀?”
“教书。”柳轻扶仍是惜字如金,只是简单的道了两字说明。
依稀记得当初他们闲聊的时候还有提过几句,云容师尊的十六弟子也是前几年才收的,当时还是热闹过一阵子的……
听说好像是孤儿,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在九岁的时候被云容师尊收了回仙山,而后便传授武艺诗书,这样想想的确是比同龄人少些同龄之间类似的经历。
所以对他来说大概这些都比较新奇罢。
“你若是喜欢,那便留下来,一同也好。”柳轻扶说着继续书写着稿纸,“你在这交了几个朋友?”
“嗯?嘿嘿,对哦,今天好像认识了几个,有普安常、故作霖、还有那个什么欣倾景辰,嗯…无谓也算一个,不过、还是和你最熟啦!”
听着这话柳轻扶眼帘微颤了颤,才抿唇微启回到,“现在,我算是你的师长了。”
教与学,师与徒,好像是这么个说法。
“哎?”念酒愣了愣,才看着柳轻扶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应到,“那是!不过我们还是朋友嘛,我还是第一次交朋友这个词呢。”
“以前在山上都没有认识几个。”念酒说着,撅了撅嘴,看起来似乎没有多大影响的样子。
毕竟山上都是什么兔子啊野鸡的之类的,要不然就是树林啊竹林的,云容师尊去游历了,鲜少回来。
师兄弟也都出去外面历练罢,留下来在山里的人确实也不多,不过这么久,难免不会孤独吗。
柳轻扶微微收敛着眼帘想了想,不过现在还好,现在在这边还有商学塾,人也多了,热闹点、想必他也不会太无聊罢。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不是吗。
没出什么事便可,不过是三皇子嘱托的,照做便可。
这么想着,柳轻扶便也没有再开口,静静地写着记录事宜,念酒也就坐在一旁不远处,也不觉得无聊,安安静静的待着。
只不过是时不时回过头看来,又转过头去看着四处的风景,也不觉得无聊烦闷,毕竟这多有趣啊。
天空的颜色一望无际如同书卷般墨气迹生,树林小径、柳絮隐逸沙沙作响,微风不燥,商学塾的环境挺好的,感觉都挺好的,生活也挺好的。
呆了一会,见柳轻扶似乎把那些较为紧急提上日程了安排妥当了些,而后才有机会开口说到。
“卿河君?我听说你琴棋书画君子六艺都会哎,真的假的。”
“还好。”柳轻扶沾了沾墨水,回到。
这话不算不妥,不过也好像没有什么能继续接的下去的话。
“那琴乐呢?”
“尚可。”
“诗书。”念酒继续接着自己的话到。
“差强人意。”柳轻扶又是几个字落下,沿着墨色描写着宣纸。
“阿,这么厉害吗。”念酒歪了歪头,想到什么,又转了转眼眸看着柳轻扶面前桌案上的字帖宣纸。
“听说皇城附近有个桃子崖,好像风景不错。”念酒随口一说。
柳轻扶听了,看着面前桌案上自己排列着的计划行程和人数清点,心里微冷,似不喜他人打搅自己到自己的思绪。
不过一抬头,便不偏不倚的对上了念酒的那双璀璨纯良的眸子。
“怎么样?去那郊游一下应该会很好吧,还能熟悉一下环境,毕竟好适应嘛。”念酒说着扬起头来,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的提议还可以,便望了望柳轻扶。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采取一下。”
“我这也只是提议嘛,教学相长也、不亦乐乎,偶尔放松下气氛也是可以快速亲近熟悉、联络感情的。”
“而且我听说那边还有养鸭子嘞,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黄茸茸的很可爱呀,一群跟在你后面肯定很有趣…”
“嗯。”柳轻扶话语顿了顿,才应到,“再看,提议可以。”
“嘿嘿,真哒?”念酒似乎觉得自己帮上忙了,有些小开心。
柳轻扶察觉到少年的心思,心中微微轻了轻,还是自己太警惕了,没反应过来。
而此时一旁的角落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那个,柳公子,夫人叫您和念公子前去偏庭,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若是不方便的话,可是要先去知会夫人一声。”
见柳轻扶和念酒正坐在桌案边处理事务,那一旁的随从有些迟疑的问到。
“不用。”柳轻扶说着便站起身来,“去偏庭吗。”
柳轻扶回过头来望了望身旁的念酒,而念酒才反应过来的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声,什么鬼……叫我啊?
走在路上还有一点懵懵懂懂、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想了半路,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自己现在要去吃饭了呀!哎哟,自己怎么给忘了……
念酒心想着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子,皱着小眉头,自己怎么这么笨呢……脑壳不好使。
原本念酒是想好好的吃完那顿饭,然后晚上再去找柳轻扶来着的,却让他万万没想到。
意料之外的自己竟然是和柳轻扶一起来偏庭了,仔细想想他现在应该是在自己房里面吃的吗,自己现在大概好像是客人吧……
这算是破例?柳夫人让自己和卿河君一起过来,好像之前也是这么习惯了哎。
自从念酒知道了柳轻扶的名讳,便时不时的喜欢在心里面叫着卿河君这几个字,大概是觉得有些好玩吧。
毕竟听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哎。
只要柳轻扶不说什么,自己也是不介意这样一直叫的啦,不过想想柳轻扶大概也没有怎么介意。
自己刚刚好像还叫了好几声……嗯,是挺好听的啦。
当然,我说的是名字,只是名字。
而正当柳轻扶坐下来时,还云淡风轻轻描淡写似的淡淡地瞄了一眼自己后,念酒才惊奇的想起自己早上见了他时说的话和所做的事。
顷刻时身体微微一颤,悄**的抬起头望去,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家的蛋被我偷了,他不会不开心吧。
却见柳轻扶早已经收回了目光,面色淡然的动筷夹菜,已然开始了晚膳遵循的食不言。
念酒看着面前柳轻扶的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好像今早没什么事情发生过,不过在心里面还是有点后怕地想到。
完了完了,早上自己那样做,他大概不会抖出来吧……应该、可能、也许?
哎呀、咋办呀,自己本来还想找他帮点忙的呢,刚才还忘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呀!
现在要是柳轻扶想起来这可就麻烦了。
正当念酒苦思冥想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今天桌上好像就…好像少了那么几个人。
哎……?他记得柳老夫人前几日晨早时早已经回去了,不过那个时候恰好自己刚出去不久了,所以就没有见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