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龟闻及此处,暗自窃喜,他聪慧之物,才探得这番言语,便知是何道理。那兽暗自大笑:造化来也!便施法吐气,穿墙而入,直直截住路来:“两位壮士,哪里去?”
这二人大吃一惊,便明方才所言,全叫这王八听去了,故而心存忌惮,手心紧握笤帚,只压声瞪目言:“你是哪里来的?要做什么?”
此怪缩小身形,昂首就讲:“我乃上古玄龟,因缘至此,愿拜上道,却不想闻见你两个在这里胡言。我既听了这段墙话,即是见者有份,你们且向我说说,你两个是何姓名,这庄主又为何方人士,有何威神,我便感激,不做告发之举,弗然且便。”
二人对视,其一张嘴语:“这却简单,我唤心上刃,这位是而边寸。”
他两个遂将这定心主人如何如何,竹筒倒豆子一般一一倾诉,自不必赘言。那玄龟得知此事,兽壳微颤,竟哈哈连笑:“好造化,好造化,原来这机缘却是在此处哩。”
原来玄龟往日不能自已,只可在六水之中循游,而今偏入漩涡,脱出六道,既是旁门,非他居处,便要寻一依傍,如此方能徐徐入世,得见正宗。他在二人处听得分明,这定心主人虽非旷古巨圣,也还得授正业,况他正历道中,来日或有大成,己若能潜心护持,彼时得利岂能少耶?
夜兴月出,百户皆闭,鸡犬消鸣,烛尽见跋。定心主人卧于榻上,他早听得廊下有异响,且依声而判,非家中之物,或有外事来追。故此,他那里鼾声如雷,实则虚闭着一双真眼,佯作虚态罢了。不多时,一龟潜至窗下,呼啸了几声。
这主人原以为是自家降妖甚众,有刺客搅扰,而今却闻此辈不悄悄来前,反而于窗下出音,引他觉察,是何道理?已不能自解,便翻身侧躺,竖耳细听,且看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须臾,果听得歌曰:
“凤兮凤兮,何德之衰?
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
他闻及此处,方觉此非刺客,乃是大荒之内,有人得名而至,只因唐突,故而曲折来见。定心主人当下即起身和衣,推窗视之,因与兽道:“尔称名作何?缘何至此?吾有何福,当相惠汝?”
龟曰:“吾闻君今既得正业,百姓信服,当思远扩,未得亲随,勠力同心,故而来投。”
主人言:“汝今持何法?得见何境?能知我心,又有何教?”
这老龟公便悠悠开讲:“今君虽有庄园百亩,又蒙正法加持,却难充是心,只因确有妙境,终未广见。曾闻北境有一怪魔,名月水花镜真尊,彼花镜真人,其有一宝,敢受天地,若能持之,何思不解?何法不得?”
定心思索片刻,出问:“汝既知此事,缘何不自取?”
那物摇首语:“我虽知究竟,不能抵抗,难获殊胜,只可依傍强人。今君有如是法强,焉能不去,岂不可惜?若得此宝,我无他念,愿以君为主,日夜护持,以为如何?”
庄主久未生言,内心思索:它既知晓北境密事,必非凡品,若有相帮,日后或存大好,不如且行,探知究竟。